长沙治所临湘城内某个不知道名的大院内,此刻,确正满满地坐着足足二十位以上或年老,或中年的男子。
但无疑,这里面确没有一个年纪低于四十岁以下的人。
他们就是这长沙城内诸宗贼之首。
无他,原因也正是因着曾经的长沙太守张羡,他就是这整个荆南内最大的宗贼头子,他所在的地方长沙郡,其内自然是宗贼最盛之地。
而眼前这二十余人,确正是整个荆南诸多宗贼里实力最为强劲的诸多势力。
只是,此刻,这二十余人,个个确都是愁眉不展的,似乎是在努力的思索着这其中的得失。
苏策着邓芝所发出的信,他们已经收到了。
人的心思想法,那都是永远也都不法统一的,而无疑,苏策所答应的能让他们这些所谓的宗贼首领们能入朝为官,这个条件,无疑是最具有诱惑力的。
这其中,年老者可能会老诚持重的觉得就守着目前这一份家业就好,而年壮者,确已经是在想着要为自己,或者是儿子辈们谋个出身什么的。
毕竟,苏策信中所说,若是他们这些首领们去投靠的话,或被任命为一县之长,或被任命为郡中从事,这等所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惑人,这对于他们这些要么只能算是巨富商贾之家,要么就是大地主佃户之家的人来说,能为一县之长,或是干脆为一郡之从事,那绝对是天大的福音,这由不得他们不动心。
只是,这种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的紧,是谁也不能先站出来吭一声,说我要投靠于苏策的。
毕竟这事儿里,他们这些人算是个默认型的联盟,若是谁坏了规矩,必然是要招到所有人声讨的,到时候就算他们为了官身,也是个麻烦事情。
所以,此时的大厅当中,气氛便是变得再诡异,压抑,那也是没有人要先站出来说一声的。
“陈九爷,这事儿你怎么看?”坐于右首处的一看上去足有五六十岁的高大胖子,抖了抖手上的信纸,而率先打破了厅中原本沉静压抑得有点可怕的气氛。
这高大的胖子姓富名烈,人称富贵爷,乃是整个长沙,乃至于整个荆南里都有名的粮食大商,当然,最为让人看中的是,这富胖子因着自家就是做粮食生意的,所以手头上,确是养了足足有三千人的一支精锐的私人大军。
这就是这富胖子能成为这诸多宗贼首领之一的主要原因。
而此时,这富胖子所问的陈九爷,姓陈名国,表字忠元,因家中排行第九,所以人们都喜欢称他一声九爷。
这陈九爷,也是这长沙郡当中诸多宗贼头领当中最为赫赫有名的一人,只是,这陈国表面上,确只是位教书育人的先生而已。
“是啊,是啊,陈九爷,你乃是我们当中最有学问之人,家学渊远,平日智计百出的,今日这事儿,却是还需要九爷你帮我们给拿个主意才好。”此时,边上又有一人站了出来,附和着道。
“是啊,是啊。九爷。”
“九爷,你就说道说道吧。我们都服你。”
“九爷。”
一时间,厅上二十几号人,除了那几个仍然是端坐不动的老油条之外,竟是有大半以上的人都依附着这陈九爷。
“哈哈。”见得诸人如此,这陈国捋着下巴的山羊须,确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道:“诸位,诸位,且请安静。承蒙诸位抬爱看得起我陈九,老夫无以为报,在此,我也就为大伙分析分析,何去何从,确还需要各位家主自行判断。”
“九爷高义啊。”
“九爷请讲,请讲,我等洗耳恭听。”
“对。对。对。洗耳恭听,洗耳恭听。”
扫视了一眼诸人后,这陈国方才一声轻咳道:“自张太守走后,我等无了依靠,诸般行事上,确是大见捉襟见肘,数不顺畅,生意上更是大为缩水,前后相比,确是相差数倍之多,此其一也,确不知道诸位家中情况是否如此?”
“对,对。九爷说的极是。”
“是啊,九爷说的太对了,我米家,只三天,就少收入起码上千贯钱啊。”
边上,堂上诸多人里,是心不致的诉起苦来。
见得如此,那陈国脸上确是更几了几分神彩,不由得继续微笑道:“以前的我们,行商于各地,不论是官府中人,还是绿林中人,亦或者是百姓或是诸同行之中,我等皆是昂首挺胸,底气十足,为何?皆因在我们身后,有官府撑腰也,而今,我们身后没有了官府名声与靠山,我等此时说好听点乃是大户人家,说难听些,确只是个行脚商人,又有何人再看得起我们,我等又与那街头小民又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