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唐确实很疲惫。因为“家里”来了个他最不想见的方可。之所以跑来办公室,也是因为方可。他知道方可已经来到平泉,但他那时已在去北阳“觐见”戚建民的路上了,他不想见她,所以说会期未定,希望她知难而退。但一脑门子事儿的他竟然在会后忘了方可这档子事,急匆匆赶回来布置主持几个很重要的会议……下班后接到方可的电话,说她就在小招,已经登记了房间,“就是我住过的你对门的那间,就算你再忙,也应该陪我吃个饭吧?”
没办法,陶唐只好陪方可在小招吃了个饭。回到房间他就不自然起来,从哪方面讲,方可来他房间也不为过,但他实在受不了不停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只穿了件杏黄色连衣裙的美女,关键是那件衣服太那个了,可这是夏天,他在家时也常常是裤衩背心,而方可还不让开空调,说她淋了雨有点伤风。
所以,陶唐丢下方可跑到了办公室,却被吕绮打了个横炮,陪着吕绮聊了一顿在他看来完全是废话的话题。
既有集中又有民主,既有组织纪律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的政治气氛只能是一种理想。在也算官场的国企泡了∞,二十年,陶唐完全可以分得清理想和现实的区别。他并没有把韩志勇的“发难”当回事,以他的经验,一些分歧如果当做分歧,它可能就是分歧;如果你不当它是分歧,它就不是分歧。所以,下午会后赵庆民在电话里说,要不要由他跟老韩谈一谈?他说没必要。韩总的意见有一定的合理性,但眼下不能采纳,仅此而已。
至于吕绮听到的传言,的确够快的,但也无所谓。他在大学时曾迷恋过武侠小说。但后来连人物都记不清了,唯有对无招胜有招颇有领会,下级对上级或许要思虑“招数”,要考虑建议意见提出的方式时机等因素,但一把手就不必要了,就像一些一把手无谋到划明显的圈子,只能说太过愚蠢。陶唐坚信,只要自己出于公心,在处理类似脱岗一类的遗留问题上就不会有大的破绽,就不会给所谓的政敌提供致命武器。
那算个什么事儿?松紧软硬全在自己一念之间。那些问题无助于自己破局。只是要权衡力度避免前后悬殊过大而已。
但要让红星重获新生必须破局!必须用那么几件真正可以触动人心的大事震慑红星各个阶层,然后他的施政纲领才能真正推行下去,遍布红星的“出血点”才能止血痊愈,正气才能得到弘扬,红星这艘大船才能驶入它应有的航道。
陶唐的脑子里盘算着最近的大事和明天的会议,快步回到了小招。
“姐夫……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加班到12点呢。”歪在他床头上看一本时尚杂志的方可板着脸看着陶唐,“那个女的是谁?蛮漂亮的。”那本杂志肯定是她带来的,陶唐屋里没这种东西。
“哪个女的?”
“装吧,你就给我装吧。刚才没有女人去你办公室吗?”
“嘿。你什么时候接受了克格勃的训练了?”
“没话说了吧?”
“那是我的同事!我们谈的是工作!”陶唐想,方可怎么进的办公楼呢?
“我没说你干别的呀?你心虚什么?”方可捂着嘴笑了,“姐夫,我从来没怀疑过你找小三呀……你可以正大光明地谈 恋 爱!但是。”她拖长了声调,“别人都会骗你,唯有我这个傻瓜不会。”
“好了,小可。你这回来究竟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