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璞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像谢安辞行。
他走的潇洒,袍袖一挥,洒洒洛洛,在谢府门前自己雇了辆牛车,就施施然消失在了谢府当中。
谢府的门房以为他只是出去游玩,晚上还会回来,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不辞而别。
谢安倒没有觉得不妥,他素来喜欢这等洒脱之人,凡尘牢笼太盛,困住了太多东西。
所以听人禀告之后,谢安只是微微一笑,就径自回了书房。他每天闲来无事就会在这里读书,有宾客的时候,也在这里清谈。
府上的书房安排的很是巧妙,开窗便见东山。而如今的东山,正是翠木章华的时节。
随手拿出一本《吕氏春秋》翻动,谢安来到自己常坐的软榻旁,却发现香案上有一封手书。
“叔父亲启如晤”
这手书极为简练,不过是一张纸折了几下,在最上面当做是信封,写了这样几个字。
如今府上管自己叫叔父的,只有那个“欲辨已忘言”的小丫头谢小满了。
看着封面上六个字,谢安不禁失笑,心想自己若是有时间,真应该给她请一个西席,否则这一笔歪七扭八的字,真是太丢人了。
卫夫人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肯不肯收徒弟。那一笔簪花小楷,还是最适合女孩子的……
一面闲闲的想着,谢安一面将这封简薄的书信打开。
里面的字同样歪七扭八:
“跟叔父告罪,小满寻仙去了”
短短十一个字,外加一个“谢小满”的署名。
谢安看着,默默无言。
窗外挂着的小小风铃微微作响,谢安寻声去瞧,刚好看到窗外郁郁葱葱的东山。
真是个好地方。
谢安如此想着。
……
……
谢小满觉得有点闷。
这也难怪,牛车车厢的底部,比奥拓的后备箱还要小不少,要不是自己身材矮小……呸呸!应该叫娇小!打死也钻不进这里来。
藏身是个力气活,谢小满直把自己当成忍者神龟……当然,没有后面那两个字更好。
虽然藏在车厢底,她也能透过木板缝隙看到一些东西。
牛车在城中行驶一阵后,在一处民房前停了下来。郭璞下了车,跟车夫说了些什么,便进那民房领出一个人来。
从这个管中窥豹的角度,谢小满只能看到那人穿着绣花鞋和浅碧色的襦裙,断是个女子无疑了。
贪财好色的家伙!
谢小满在心中腹诽着,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