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祁震,忘性忒大!心慈拍着青雀,眉头微皱,又跟丫头提她亲娘做什么?没事找事!
对于青雀的受伤,师爹师娘一直耿耿于怀。师爹师娘除了不肯原谅邓家,还不肯原谅祁玉。邓家是自打把青雀从英国公府接走之后,便到阳武侯府挑衅的。若祁玉把青雀这亲生女儿略微放在心上,怎么着也要先跟邓家虚与委蛇,同时召集武师相救。如果她肯替青雀想想,肯屈尊到山上拖延拖延,青雀都不会这么苦。
师爹师娘当着青雀的面,当然是一句不提祁玉。祁震和英娘若是提起来,师爹师娘可半分不会客气,“龙虎将军的女儿,将门虎女?别往她脸上贴金了,我们青雀才是龙虎将军的后人,她不配!”
过不止一回,可祁震还是多余问了这么一句,惹的青雀伤心。
师娘回房后跟师爹抱怨,“这祁震是呆还是傻,一定要提他家姐?”师爹沉默片刻,温声道:“他是祁家义子,受恩深重,难免的。便是英娘,对她家姐也是忠心耿耿,再无二心。师妹,只要他俩是真心疼爱青雀,这些不必计较。”
师娘忿忿,“他再这么着,我带着丫头一走了之,让他再也看不着!祁家,祁家,总拿着祁家来绑住丫头,好不讨厌。”
“如果没有祁家,或许妞妞一个人在石屋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睡过去,再也救不醒。”师爹冷静提醒,“妞妞便是心里牵挂着祁家,才硬撑着一口气,没有被死亡征服。”
师娘眼圈红了红,“想起那狠心的娘,我心里便不舒服!丫头还要姓她的姓,真是怄死人了。”
“她是姓龙虎将军的姓。”师爹温和安慰,“师妹你想想,青雀不只练武是奇才,打仗也能无师自通、举一反三,为什么?我想来想去,必定因为她是龙虎将军的外孙女,继承了外祖父的天份。”
“那还成。”师娘勉强头,“明儿个祁震去阳武侯府,咱们带着青雀、啸天上街逛逛,让两个孩子好好玩玩。”
师爹微笑,“好啊。还有我娘子也是,好好玩玩。娘子,明儿个你但凡看中了什么,只管开口,师兄都买给你。”
师娘眼波流转,“还要人家开口?师兄,应该是人家一个眼神过去,师兄便吩咐店家包起来才对。”
着笑话,两人相拥入睡。
第二天真的把青雀、林啸天叫过来,“今儿个带你俩出去逛逛,打扮的精神儿,出去不许哭不许闹,不许给我丢人。”青雀、林啸天齐声欢呼,各自奔回房换出门衣服。
青雀挽起俏皮的倭堕髻,一身浅秋香色衫裙,清丽水灵,娇美难言。林啸天一头乌黑长发用玉簪松松簪住,衬着粉粉嫩嫩的脸,俊美的不像话。
“爹,娘,你们不用换衣服么?”林啸天蹦蹦跳跳的进来,在心慈身边晃悠。
“我啊,天生丽质,用不着打扮。”心慈轻飘飘道。
“男人穿衣,干净整齐便可。”觉迟诚恳告诉儿子。
你们!林啸天看着这对无良父母,气咻咻。
青雀在旁笑弯了腰。
心慈慢悠悠喝完一盏茶,四人起身出门。一起兴致勃勃的逛了绸缎铺子、首饰铺子、书铺子、瓷器铺子,乱七八糟买了半马车的东西。
林啸天收获颇丰,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中午,到定府大街知名的饭铺子吴楚酒楼吃饭。这家酒楼一色的红木桌椅,青砖地面,墙上挂着名人字画,风雅之致。菜肴也极好,色香味俱全,四人要了一个雅间,各了几样爱吃的菜,准备大快朵颐。
雅间外响起吆喝声,听着好似有位贵人来了,让闲杂人等回避。“不管他。”青雀和林啸天逛了半天,早饿了,这会儿闻见饭菜香味,那是赶也赶不走的。
门被推开,十几名虎背熊腰的武士分成两队,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进来。进来之后,两队人分别站到门两侧,仪容严整。
这是做什么呢?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些莫名其妙。你这些武士是敌吧,他们进来之后也不话,也不行动,就那么规整的站着。你这些武士是友吧,哪有这般不识趣、不请而来的恶客?
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缓步走了进来。他身穿黑色长袍,袍身绣有盘龙,显然是皇室中人。面目美丽的很,肌肤如玉,眼眸似星,嘴唇好似三月春风里的粉红花瓣,异常诱人。
少年静静站在屋中,似笑非笑看着雅间里的一家四口。觉迟是不认识他的,心慈没多久便明白过来,“阿原,这是我姐姐的儿子阿原!”青雀笑嘻嘻的,数年未见,这人长的更好看了呢,讨厌,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做什么,浪费。
林啸天歪着脑袋打量一会儿,忽然觉得眼前这少年长的有几分像自己,顿时觉得很亲近。
少年扬扬手,十几名武士躬躬身,鱼贯退出。门,在少年身后慢慢合上了。
“阿原!”心慈站起身,眼中闪着泪花,“你好么?你母亲好么?阿原,姨有好几年没见你,着实想念。”
阿原笑道:“都好。姨,我母亲,我,还有五八,都很好。姨,这位是姨丈么?请容阿原拜见。”
心慈的身世,觉迟自然是清楚的。听着两人话,已明白眼前这少年和身份,也站起身,“一位亲王的礼,我哪里受的起。”
他们三个在这儿行礼厮见,寒暄道阔别,林啸天忍不住起身也跑过去,“还有我呢!”你们这么亲热,怎能忘了我?
阿原蹲□子,从颈间取下一个镶珠嵌宝、光华灿烂的璎珞圈,给林啸天戴上,“表弟,我是你表哥。”
林啸天乐了,“原来你是我表哥,我你怎么长的像我呢。”逗的觉迟、心慈、阿原都笑。
青雀一直稳稳当当坐着,见他们的差不多了,笑道:“师爹,师娘,林啸天,快过来坐下,咱们开始大吃大喝。”笑嘻嘻看着阿原,拍拍自己身边的椅子,“晋王殿下,请坐这儿。”
阿原身体僵了僵,原地站着不动。觉迟本是要带着林啸天回座的,见他这样,不解的看着心慈。心慈抿嘴笑笑,冲青雀坐的位置使了个眼色,觉迟瞅瞅可爱的徒弟,再瞅瞅美丽的外甥,若有所思。
觉迟和心慈带着林啸天回座,好像没有注意到阿原的失态一样。阿原慢慢迈开脚步,慢慢到了青雀身边,慢慢坐下。
觉迟和心慈很有默契的陪着林啸天这个那个,哄着林啸天,把林啸天围严实了。对坐在对面的那一对儿女,好像根本没看见。
“你越长越好看了。”青雀打量着阿原,啧啧称赞,“自打你一进到这屋子里,我便觉着这屋子亮堂了不少。晋王殿下,被你照的啊。”
光可映人,光可映人。
阿原脸上泛起脂胭色,局促的轻声道:“你也是,越长越好看了。青雀,你好看的像……”
青雀饶有兴致的凑近他,“像什么?我猜猜,像仙女?月里嫦娥?”
阿原温柔的摇头,“不是,仙女、嫦娥,哪有你好看。青雀,你好看的像……像我梦里一样。”
青雀喜滋滋,“仙女、嫦娥都没有我好看呀,这话我爱听!哎,我跟你,我打大胜仗了!”
青雀眉飞色舞着宁夏之战,阿原专注的听着,眼前仿佛出现漫天黄沙,如血残阳,迎风招展的帅旗,横刀立马的女将军……
“青雀,你若再回宁夏,我陪你一起!”阿原认真许诺,“我要做宁夏王,和你一起守卫那片土地,把蒙古人挡在贺兰山外!”
“成啊。”青雀笑吟吟答应,“虽然你很文弱,可是你那个身份蛮好使,你往阵前一站,自有激励将士的效用!”
慢慢的,觉迟和心慈哄不住林啸天了。林啸天殷勤的探过来一张脸,“表哥,你要做宁夏王?听着很威风呢,我喜欢!”
青雀羞他,“昨儿个还不许我想青树和青林呢,结果可倒好,你见了表哥,立即把姐姐抛在脑后!林啸天你见异思迁!”
林啸天不认账,直着脖子,红着脸,“我哪有,我哪有?”逗的大家都笑。
阿原偷个空子,悄悄问心慈,“姨,当年是怎么一回事?青雀有什么打算?”心慈恨恨,“还不是邓家那拨心如蛇蝎的人!黑心烂肺,不得好死!实情我也不知道,丫头不愿。不过,丫头这两年一直吩咐人查宣府总兵沈复贪污军饷的事,等查出来,沈家便完了!”
贪污军饷,数额巨大,死定了。
宁国公府正内室中,传出吓人的摔东西声、怒吼声,“祁家军,祁家军!她这不孝的,身为邓家人,却巴巴的跑去为祁家效力!”
“去,把这野丫头给我叫回来!看她敢不敢当着我的面儿,自己姓祁!”
年迈的宁国公夫人荀氏,头发已经差不多全白了,老脸上满是皱纹。她一脸戾气,看着既让人心生恐惧,又让人心生厌恶。在她脚下,满是被摔碎的茶具、瓷器碎片,一片狼藉。
世子夫人孙氏和沈茉站在屋里,屏声敛气,不敢则声。眼前这位不只是宁国公夫人,更是世子邓晖的生母,邓晖素来孝顺,不管谁违拗了荀氏,邓晖都会不悦。
自从“媛姐儿”伤痕累累的逃走,宁国公夫人先是被宁国公扔进石屋,在冰凉的地上坐了两天两夜,差没了命。接着,宁国公把中馈交由孙氏主持,不许荀氏指手画脚。宁国公自己更是绝迹不到正内室来,不和荀氏见面。荀氏气的跳脚,经常大发脾气。
邓晖孝顺,命孙氏“好生服侍母亲,不许违了她老人家的心意”,孙氏唯唯。儿媳妇是做什么的?不就是服侍婆婆的么。
在荀氏面前,孙氏做了几十年驯顺的儿媳妇,没敢过个“不”字。
这回,荀氏大发过脾气之后,逼着孙氏“把那野丫头叫回来,我有话问她!”孙氏却摇了头,了“不”。
“不妥,她已和邓家全无干系。”孙氏低低道:“邓之媛早已病逝,宁国公府已为她办过丧事。母亲,如今世上只有祁青雀,没有邓之媛了。”
“你敢嘴!”荀氏大怒,抓起手边仅存的一个茶碗掷了过去。孙氏没躲,这茶碗砸到她头上,她站立不稳,昏倒在地。殷红的鲜血,慢慢从她额角流下,触目惊心。
宁国公府顿时热闹了。哭的哭,叫的叫,请大夫的请大夫,掐人中的掐人中,乱成一片。荀氏看着这眼前的忙乱,忽然有些害怕,有些茫然。
作者有话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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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支持。
从前,闹过两回笑话。
一回是听万贵妃的事迹,“她的儿子死了,不许别的妃嫔生,给灌堕胎药,皇帝居然不敢管!最后她死了,没几个月,皇帝也死了。”
那时正看武侠,断言,“一定是下药了!她不给解药,皇帝就活不成,所以才这样呀。看吧看吧,她一死,没人给解药,皇帝不也死了?”
呵呵。
还有一回,看《倚天屠龙记》,一直感概:你金庸咋这么能编呢,想像力咋这么丰富呢,明教,他怎么想出来的?
以为明教是金庸想出来的。
紧接着看了吴唅写的《朱元璋》,没脸见人了,原来历史上真有明教。
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