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来的仆妇中负责各处的管事都有,倒也不用再特别安排,只需要依旧把她们放在原来的位置即可,加上府中本来就还有一堆服侍的下人在,不过半晌时间,夏沫就将府中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让人装好东西后,夏沫就带着鸥哥儿去了春娘住着的庄子。
袭香三人早得了信,早早的守在了庄子口,一见到带有国公府标志的马车行驶过来,各个激动的奔了过去。
“拜见二夫人,拜见五少爷。”扶着夏沫和鸥哥儿下了马车,也不顾地上的泥污,三人直接就跪了下去。
夏沫将儿子交给奶娘,扶起她们来,“快起来快起来,这两年辛苦你们了。”
她不在京城,袭香几人干这份差事既没有油水可拿,又不能到处走动,只能守着已经疯了的春娘,日子过得有多无趣有多苦逼,夏沫是知道的。
袭香抹了抹泪,“本以为二夫人还要好几年才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二夫人了。”
木芝也高兴的擦拭着眼角,“二夫人快请进来,这外面风大,可别吹着五少爷了。”
这一路行来,鸥哥儿整日见惯了不同的面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认人了,见人就‘呀呀’的叫唤,谁都能抱上一两下。这不,见着袭香三个漂亮姑娘,小家伙就流着口水叫个不停,若不是这娃太小还不懂事,夏沫真要觉着他是个小色狼呢。
进了屋,袭香就迫不及待的说了春娘这两年的状况。
每隔一月,茜茜公主就会请一个大夫前来给春娘诊脉,可大夫每次都是点头着过来。摇着头出去。当初春娘受到的打击太大,早已经伤了脑子,指望她好是不可能的了。最多是拿药物控制着,不让春娘发狂。
说起这两年来的惊心事情,袭香三人仍旧觉得害怕不已。春娘那哪是疯了,整个就像恶魔一般。要么提着剪子柴刀追着人满院子跑;要么是提起火把到处要烧;这还不算严重的,可春娘居然已经到了在人前脱衣服的地步。
有一日。袭香三人正盘算着过年所需之物。一个不察,被春娘跑了出去,当着一路上的佃户。直接脱了个精光,大冬天的不嫌冷还追着佃户四处跑。何况这件事已经不是春娘第一次干了,在那之前春娘还在院子里脱过一次衣服,不过院子里都是女子。她们倒没觉得有什么,可这次却在别的男人面前把衣服给脱了个精光。那可就大大的丢了国公府的面子了。
袭香三人意识到了严重性,从此以后春娘身边就没离开过人,就算她只是去出个恭,身边也有人跟着。
木芝跪在夏沫面前认错。“二夫人,您别怪袭香和若眉,都是奴婢的主意…”
夏沫将人扶了起来。叹了口气轻声道,“这件事你做的对。何错之有…”
安抚了三个忐忑的丫鬟,又哄了小家伙许久,夏沫去见了春娘。
对比这两年来的变化,柳氏是从富态变成了瘦弱,春娘则是从瘦弱变成了个大胖子。那胳膊都有夏沫的腿一般粗了,脖子也如缩进了头中几乎见不到,更别提腰部了。见到这样的春娘,夏沫想起了一个词语,‘倒三角。’没错,春娘现在就如倒三角一般,胖的已经不成人形了。
袭香有些愧疚,低声解释道,“老太太胃口太好,每顿都能吃三大碗饭。”她们几个本来就是照顾春娘的,总不能见春娘长胖了就不给她吃吧。其实她们也试过这样的法子,毕竟春娘太胖了。可那办法刚实施了一顿饭,就被弃掉了。没吃饱饭的春娘就如山坳里出来的恶狼一般,见着东西就啃,还不停的大声嚎叫,整个庄子的天空就响彻着春娘的叫声。
夏沫试着和春娘说话,可春娘根本就不记得她了,只看着她嘿嘿的笑,从旁边的盘子里抓着一把糕点递到夏沫面前,“吃,吃…”
看着这样的春娘,夏沫悲从中来。当年春娘的所作所为虽然很不应当,但至少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观柳氏可是彻彻底底的伤过她一次,她连柳氏都能原谅,为何还要对春娘的行为耿耿于怀。
离开庄子前,袭香三人都依依不舍的目送着夏沫,嘴上均是一张一合的,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可又顾忌着什么始终开不了口。
“等我找到妥当的人后,就把你们换回来,你们依旧做我的大丫鬟。”给三人吃了一颗镇定剂,夏沫这才郁郁的回了府里。
还未从春娘的事情中缓过来,颜姐儿派过来守在门口的丫鬟就急急的回禀道,“夏三夫人来了。”
“夏三夫人?”夏沫想了许久才想起她那个所谓的继母蒋薇。这两年来自己与她从未有过通信,又因为春娘的原因蒋薇恨死了她,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小丫鬟一问三不知,她只知道蒋薇来了,却不知道蒋薇是来做什么的,夏沫只能揣着一颗好奇惊讶的心缓缓走了进去。
“乖女儿,你可算回来了。”一见到夏沫,蒋薇就以三百度的热情迎了上去,“本来昨日就要过来看你的,可是你爹爹说你才回来肯定一堆事情,让我不要给你添乱,我这才忍住今儿一早的赶来,可谁知你却出门去了。”
“女儿?”夏沫秀眉一挑,“谁是你女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夏沫决定还是先和蒋薇把楚河汉界分清楚的好。
蒋薇拿着手绢捂住嘴轻轻的笑着,“除了你还有谁,我是你母亲,你自然是我的女儿。”
夏沫越过蒋薇坐在了颜姐儿的一旁,冷笑一声道,“母亲?我母亲姓李名春娘,敢问这位夫人,你可是姓李么?”
蒋薇脸微微一变。却又立马堆起了笑容,挨着夏沫坐下,看着颜姐儿道,“我虽不姓李,却是你爹爹的正室,正如颜姐儿叫你一声母亲,你也应当叫我母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