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夏沫立即铺开纸张,挥笔疾书,问若是同意颜姐儿‘过继’到大哥名下。是否可以不用招赘。毕竟招赘出来的人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就在她焦急等到顾白驰回信的这些天,大理寺也把案子给断了下来。
裘家判了个‘诋毁良家子名声’的罪责,裘夫人、裘大奶奶与裘涛当即每人杖责五十,并罚没银钱五万两,最后还都得跪在定国公府门前请罪认错。
车嬷嬷无比得意的向夏沫炫耀着,“哼,我教出来的丫鬟,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吗。区区几十两就想贿赂住,当我是死的不成。”
她曾经向夏沫暗示过。裘家狗急跳墙,肯定会想法子贿赂府中的丫鬟,特别是贴身服侍颜姐儿的那几个,夏沫不置可否,并未放在心上。谁知车嬷嬷却一语中的,裘家果真来收买颜姐儿身边的几个丫鬟。只是车嬷嬷早已经有了准备,故意让丫鬟胃口大开,说借此机会离开顾家做个平民百姓,又要裘家拿出能证明身份之物出来。
若是以往裘家定然是不会这么傻叉将能证明他们身份之物交给一个丫鬟的,可现在裘家是被逼急了,梅寺卿限令他们三日内拿出证据,在得不到颜姐儿身上的记号,他们就要被论以诬蔑他人名声的罪责贯之。
正是丫鬟拿到的这些东西,梅寺卿才迅速的了结案子。
车嬷嬷哼哼的笑着,“内宅妇人,能想出什么好计策来。若那裘涛是个有用的,也不至于做事虎头蛇尾的,我老婆子倒还担心她们不来呢。”
夏沫的心情十分愉快,大理寺断案那日也是择了个良日,还提前告知了顾府。颜姐儿作为受害者应该是在家里伤心的,这时候自然不便出门,夏沫便带着一干子下人,前去观刑。所谓恶人有恶报,看着三人被打得哇哇大叫,夏沫一点同情之心都没。这个时候怯弱,岂不是让别人以为他们顾家好欺负。,
在三人被打得昏死过去,她还很‘好心’的让人泼了冷水过去,将三人给冻醒过来,又让人将他们抬到顾府门口,亲耳听到他们哀嚎的大声认错的声音,这才一昂头,让人将他们给抬回了裘家。
事情尘埃落定,颜姐儿舒了口气,吃饭也香了起来,这日中午,她连着扒了两大碗饭进肚。夏沫这几日也是茶不思饭不想的,终于不用为了裘家的事情担心,便也多吃了一些。
晌午,母女俩人躺在床上,各自抚着肚子哎哟的低低叫唤。
鸥哥儿看的有趣,在俩人中间瞅来瞅去,只可惜他还不太会爬,也只能动动脖子。
又过了几日,夏沫收到顾白驰的回信。
信中说,过继颜姐儿是为了给大哥留个后,若颜姐儿最终还是要嫁出去,那这过继一事就无甚作用,不仅鸡肋还会让外人对他们这种做法提出质疑。试问,有谁会过继姑娘而不过继男子的,顾白驰又不是没有儿子。最初他提出此事是想颜姐儿与裘家断了往来,而鹏哥儿因为是男子,倒是不用怕这些。可后来想了又想,大哥名下最好还是有个可以继承香火之人,但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以颜姐儿的决定作准。他再三跟夏沫强调,一定要颜姐儿愿意才行。
夏沫只好将此事说给颜姐儿听。
颜姐儿又是震惊又是喜悦的问道,“父亲,他真这样说?我可以,可以…”
夏沫忙按捺住过于激动的颜姐儿,正色道,“既然要过继,那一定得师出有名才行,不然为何单独过继你一个姑娘,而不是鹏哥儿,鸥哥儿其中一个。过继后在亲事上,便只能招赘。你也知道,什么样的人肯放弃祖宗,纳入顾姓。”这几日夏沫细细查了下招赘的事情。
入赘的男子,必须要放弃原来的姓氏,改姓女方,将来生下来的孩子也是跟着女方姓,这还算便宜的。重点在最后,入赘的男子在女方家里根本没有地位,不能出仕,不能纳妾不能有通房,将来还不能和离。就算女方对他极尽打骂,也只能忍着受着,除非是女方一封休书扔过去。
说的直白一些,入赘的男子其实就只是一颗播种的工具。
这样的不平等条约下来,根本没多少男子愿意入赘的。
“这些年你的努力为的是什么我都知道,这件事你好好想一下。”夏沫最后说道,“一定要想清楚才行,这可关系着你的终身。”看来还是现代的限制要轻一些,入赘后还是可以离婚的。
颜姐儿一片激动瞬间化为虚无,她所做的所学的,都是为了将来能够嫁到一个好人家里,相夫教子,美满的过完一生。可如今有个机会,她可以认为自己的父母,虽然他们都已死去,可自己还是他们亲生的女儿不是。
车嬷嬷很是反对这件事情,她严肃的对着颜姐儿说道,“三小姐,这件事万不可答应下来。”她并不知道颜姐儿其实是顾白驰大哥的女儿,这件事牵扯太大,不管是颜姐儿还是夏沫顾白驰都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入赘的人能有什么好的,况且你过继后还要承担大房的责任…”只能以定国公侄女自居,行事颇有不便,车嬷嬷是一颗心偏向颜姐儿的,“历来这过继只有过继男子的,哪有过继姑娘家的,三小姐,老身不好评论夫人和国公爷,可这事情你一定得守住呀,万万不可答应下来。”顾白驰有两个儿子,过继谁不好,非要过继三小姐。关于这件事,车嬷嬷对顾白驰的印象大大下降,更对夏沫有了些不好的看法。
颜姐儿一直低头不语,脑袋中似乎是有两个小人在争论不休,一个说‘过继后,大房就是她当家作主了,财产什么的,都是她一个人支配,想要做什么事情就可以做什么事情,不用去讨好夏沫,更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日子’;另一个则辩解的说道 ‘过继有什么好的,入赘的男人都是歪瓜裂枣,既没有男子应有的风度,更没有学问,和他说句话都是对牛弹琴,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乐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