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平躺着,让眼泪流到枕头上面去,却流到了耳朵里面去,难受得她不得不去找棉签来清理。
折腾了半个小时后之后她总算睡着了,房间里面开着暖气,她窝在被窝里面,却还是莫名的觉得有些冷。
肚子疼起来的时候她觉得凌若风真是乌鸦嘴,就那么一句话,她就给中招了。
额头冒着大滴大滴的冷汗,她十多分钟跑了四趟厕所,虚脱得穿衣服都没什么力气。
这一次参加交流会的人并不如上次比赛的人多,她和凌若风的房间隔了一层楼。
闵茜几乎是爬着出房间的,幸好时间不算晚,酒店经理巡楼的时候看到了她,连忙帮她叫了救护车和凌若风。
凌若风冲上楼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被酒店经理扶着,整个人瘫在墙壁上紧紧地靠着。
凌若风刚刚睡下,就接到酒店经理用闵茜手机打过来的电话,接到消息他立刻穿了衣服就冲了上楼,却没想到看到的现象比他从酒店经理的描述中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连忙跑过去,扶着她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一边往电梯跑去一边问到:“闵茜,还听得到我说话吗?意识还清醒吗?”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他紧绷着的一颗心总算松了松。
酒店经理按着电梯让他们进去,三个人刚到门口,救护车就来了。
闵茜却突然觉得肚子一阵阵被什么拧着肠子转一样的疼痛绞得脸色都白了,她原本无力垂放在凌若风身侧的手突然之间扯着他的衣摆。
凌若风微微一怔,回头看到她整张脸白得血色都没有了,一旁的护士让他将她放到病床上,闵茜却拽着他的衣袖不放手,闭着眼睛零零碎碎地开口:“我难受,凌若风,我难受。”
她的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角,就像是揪着他的心一样。
他抬手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却被眼角落下来的眼泪惊了惊,凌若风看着她苍白的脸,眼睛死死地闭着嘴唇因为牙齿用力过度已经渗出了血丝。
他忍不住抬手想要让她松口,却猝不及防被她要了一口,结结实实的一口,手背上传来丝丝的疼痛,真实得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闵茜身体一直很好,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肚子疼也能疼成这个样子,好多次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她却发现自己还活着。
鼻子插着氧气管,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到了医院诊断出来时急性肠胃炎,打点滴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蜷缩在病床。
不过一米五宽的单人病床,她缩在上面成了一团,白色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不仔细注意,他甚至发现不了她的存在。
“难受,好难受。”
安静的病房里面,偶尔传来她压抑而痛苦的呻吟,他坐在一旁,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很糟糕。
凌晨两点多,闵茜已经睡着了。两瓶大大的吊水已经没了一瓶,凌若风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露出来的脸泪迹斑斑,头发站在她的脸上,全然没有白日里面见到的光彩靓丽。
嘴唇被她咬得破了好几处,嘴角有几丝血迹,整个人狼狈的很,他却觉得真实的很。
凌若风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每次看到闵茜的时候她好像都是笑着的,能跟你插科打诨,却在转眼间整个人突然之前就阴郁了起来,就好像是那一天去喝酒,她不声不响的,谁都没有料到她会突然之间变成那么样子。
他至今都记得那一天,她推下车门走下来满脸的眼泪,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泛着的光映得她整张脸都是白的,脆弱得,让人心疼。
他总觉得她经历过什么,却无从得知。
凌晨的病房里面只有一盏台灯,闵茜醒过来的时候肚子已经不疼了,只是全身的力气好像被人抽走了一样。
她转了砖头,发现凌若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睛紧紧的闭着,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点滴已经打完了,左手却因为疼痛时的挣扎而起了一个大泡,她抬手按了下去,不痛,却看着有些吓人。
她睁着眼睛睡在病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走道外面传来脚步的声音,她动了动身体,凌若风已经醒了,揉着眼睛看着她,开口都声音还带着刚刚醒过来的喑哑:“醒了?还疼不疼?”
她摇了摇头,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却有几分虚:“不疼,我们几点的飞机?”
他起身看着她:“我改了明天的飞机。”
闵茜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啊凌部,要不是我贪嘴,也不会这样子。”
凌若风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算了,就当是给你放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