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松!”顾琼琳惊叫了一声,还没跑上去,一只手臂横上她的腰,顾琼琳眼前一阵天翻地覆,下一秒已被人头朝下地扛到了肩上。
她酒劲没过去,又来了这么一下,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起来,脑袋一阵晕眩。
那人扛着她走到跑车旁边,也没开门,就把她重重扔进了车后座,然后很迅速地开门进了驾驶座。
“别再打她主意,你惹不起她!”他发动车子,声色俱厉地指着南松说着。
南松从地上爬起来,追上来的时候只来得及摸到车子的屁股。
顾琼琳被他扔得七荦八素,胃里的江海没忍住,“哇”一声全吐在了这豪华的车子里,酸臭的味道弥漫开来,名贵的跑车被她糟蹋得不成样子。
“你是谁啊?神经病,快放我下去!”
吐过一茬,顾琼琳觉得舒服了一点,人扑到驾驶座的椅背上,开始反抗。
那男人从后视镜里看到狼藉的车子和她,脸色黑得像台风天的乌云。
“轰”地一声,他重重踩了煞车。
惯性作用下,顾琼琳整个人卡到了驾驶座和副座间的缝隙里。
“楚瑶琳,你闹够了没有?瞧瞧你这鬼德性!”他冷冷地开口。
顾琼琳艰难地抬头,看到他年轻的怒气弥漫的俊脸,即便生气发怒,锁眉冷眼,也是不可一世的飞扬英挺。
他开跑车,方向盘正中是保时捷的logo,手腕上戴了江诗丹顿的表,一身衣着非富即贵。
顾琼琳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过富二代。
不过他管她叫“楚瑶琳”。
这名字好熟悉。
“你就算和楚叔再怎么闹别扭,也不该一个人离家出走,还跑到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来!”这男人下了车,打开后车门,把她从缝隙中解救出来。
他的动作不再霸道,手温柔有力地牵过她,没管这满车脏污,只是径直拉她下了车,半拥着她又将她塞进了副驾驶座里。
顾琼琳想,这男人翻脸跟翻书一样快,上一秒还是凶神恶煞,下一秒就成了偶像男主,那温柔像要刻到骨子里。
可惜,这温柔都是给别人的。
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楚瑶琳!
对,就是这个名字!
他俯下身来替她扣安全带,顾琼琳一下子便回过神。
这大半夜的,她被一个陌生男人掳上车子,竟还有心思在这里管他温柔不温柔?!
“放我下去!”她尖叫起来。
“瑶琳!”他忽然抬头直视她,“楚叔叔在你离家后第二天就出车祸了,你是楚家唯一的女儿,不能再任性了!”
不知道是他眼里的严肃压下了她的慌乱,还是回忆开始清晰并在脑袋里蔓延……
顾琼琳忽然闭上了嘴。
脑袋仍旧晕晕沉沉的,像黑暗的夜空,却似乎有道闪电亮过。
楚家唯一的女儿……
唯一的……
“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她动动唇,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出声。
他眼里闪过些疑惑,就近打量着她。
温热的气息从她脸颊拂过,带着些惑人的温度。
两个人离得很近,他的鼻尖似要撞上她。
“楚,瑶,琳!”他又叫了一遍这个名字。
呵……
顾琼琳倏尔一笑。
她高考的时候选择了这座城市,这所大学,不正是为了有一天,能有个机会,看看他们如何人模狗样的活着。
楚瑶琳、楚家……
那也曾是她的家。
混沌不堪的脑袋像塞满泡水的海绵一样,又沉又湿,酒精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体的血液与神经间游走着,她撑不住重重垂了一下头,身子一歪,趴到了他肩头。
嘴唇从他脸颊划过。
他一愣,没想到她直接就醉倒了。
无奈地把她身子摆好,将她脸颊上的头发勾到耳后,他才叹了一声:
“你是有多讨厌和我订婚,连头发都给剪了……不想订婚,就算了吧,不勉强了。”
顾琼琳在他关上车门,背过身走向驾驶座时,忽然睁了眼。
这个男人,是楚瑶琳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