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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肃顺府邸,大清咸丰朝最有权力的三位帝党成员在客厅内会面,有大事商议。
作为当朝权臣的肃顺,如今已是御前大臣、户部尚书,权倾朝野。另外两个帝党核心成员则是郑亲王瑞华和怡亲王载桓,二人都是世袭铁帽子王,跺一跺脚,紫禁城都颤三颤的人。
三人都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同为帝党,一同辅助咸丰打败奕欣的六爷党多嫡登基为帝,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咸丰登基,帝党却并未解散,而是继续以他们三人为首,结为攻守同盟,把持朝政,结党营私。
结党营私这也是必然的结果,毕竟肃顺、载桓和瑞华等人当初加入帝党全力支持咸丰多嫡,这本身就是一种投机行为,三人为了打倒奕欣六爷党,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不说倾家荡产也差不多,牺牲了这么多自然要得到回报,所以咸丰登基后,肃顺等人大权在握,自然要结党营私,打击政敌排除异己,把之前投资的钱十倍百倍的捞回来。
如今咸丰登基刚一年,就原谅了奕欣,甚至让奕欣进入军机处成为领班王大臣,表面上看是奉先帝遗照、兄弟情深,实则作为帝王的咸丰非常精明,不可能让肃顺等帝党长期把持朝政、结党营私,所以才会重新启用恭亲王奕欣,作为朝堂上的一股制衡力量。
说咸丰要卸磨杀驴或许有些过了,但最起码的帝王权衡之术还是必须的,这点肃顺等两朝元老心中都清楚,不过他们明知道咸丰有意为之,也没办法,只能把奕欣打倒,才能重新把持朝政,为自己赢得最大利益。
只听瑞华说道:“二位也不必紧张,老六他的党羽死的死贬的贬,如今这朝堂上根本没人理他,给他个军机王大臣又怎么样?”
载桓顿时附和道:“没错!恭亲王就是光杆将军一个,肃大人不必小题大做!”
“叫你们二人来,不是听你们劝我的!当年我们没少陷害栽赃奕欣,弄死他身边那么多人,这可是血债,不共戴天。奕欣自然不会去跟皇上算这笔账,一定会算在我们头上。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余地,只能干到底,绝不留手!”肃顺作为老大,不论年龄、辈分,还是权利,都比载桓和瑞华二人大,所以说话口气带着命令,不可抗拒。
瑞华和载桓对视一眼,同时点头道:“没错,先下手为强!”
肃顺于是提议道:“南方洪匪已经突破广西杀入湖南,道州、郴州沦陷,皇上得知此事龙颜大怒,已经着令军机处会同兵部、户部商议剿匪计策,奕欣既然是领班军机大臣,我们就力主让他前往湖南总督前线战事。”
载桓突然插嘴道:“洪匪就算占了区区几座城池也不过疥癣之疾,你让恭亲王去前线总督大军,这不是给他送功劳吗?”
瑞华老成,顿时打断载桓道:“听肃大人把话说完!以肃大人的智慧,又岂是你我二人能一下子就看透的?”
这马屁对肃顺说过几百遍了,不过肃顺却是依旧爱听,顿时得意的说道:“湖广乃是老夫经营多年的地方,尤其是湖南巡抚张亮基乃是老夫门生,只要给奕欣下个套子让他钻,打几场败仗,我们等便群起弹劾奕欣,就算整不死他,也要罢免他领班军机大臣的职务,将他赶出军机处。”
载桓顿时笑道:“肃大人果然妙计,不如顺便借洪匪直接除掉奕欣算了,一了百了。”
瑞华顿时叱道:“你懂什么?奕欣只能整他,却不能整死他?”
载桓不解的问道:“只能整?不能整死?这是为何?”
瑞华见载桓的智商实在太低,顿时白了他一眼,不屑于解释。
肃顺笑道:“怡亲王有所不知,你当真以为皇上真的原谅奕欣了吗?先皇遗命、兄弟情义这都是幌子,自皇上登基之后,对我等虽恩宠日隆,却也不是一点提防都没有,皇上让奕欣进入军机处成为领班王大臣,真正用意不过是牵制我等罢了。我们若整死奕欣,皇上会怎么看我们?他会更加忌惮我们,或者再扶植一些人制衡我们,或者直接除掉我们,若那样就是我们的末日了。所以,我们暂时只能整奕欣,却不能杀他,要留着他,做给皇上看。”
“原来如此!还是你们精明啊!”载桓恍然大悟。
瑞华这时说道:“肃大人,虽然我们要借洪匪来整倒恭亲王,可是你想过没有,洪匪作乱非同小可,若是稍有不慎,让洪匪做大了,那该如何?那时我们就算整倒了恭亲王,皇上无人可用,必然会让肃大人接替剿匪,到时该如何收拾烂摊子?”
“郑亲王的担心不无道理!”肃顺点点头,不过胸有成竹道:“老夫自然有所准备!湖南巡抚张亮基一人的确无法控制洪匪,不过老夫给他安排了个得力助手,前兵部侍郎曾国藩素有谋略深谙兵法,如今叮扰在湖南老家,老夫已经给他去信,有他给张亮基出谋划策,亮洪匪也成不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