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鸣低着头，不说话。

田湘儿几乎立刻猜到了，“是不是你爹？”她眼中翻滚着怒气，“是不是在流瀑下罚站，所以才受得伤？”

石鸣抬头看了田湘儿一眼，不明白湘姨为什么这么生气，不过相处的这两天，他打心底喜欢这个小阿姨，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道：“湘姨别生气，爹不是故意罚我的。”

“不是故意的，那是为了什么要罚你？”田湘儿今天非要把这个事情问清楚了。石定峰这个大恶人竟然如此虐待儿子，简直罪大恶极！

“从我三岁起，爹就让我跟着梅姨，出去猎杀妖兽，梅姨说，爹是用这种方法锻炼我，教我杀敌，将来好有实力自保。第一次我很害怕，不肯去，爹说我不去的话，就要到流瀑下站半天，我选了罚站，结果流瀑的水又冰又刺人，我哭着跑去求爹，说我愿意杀妖兽。爹就放我去了，还给我规定了任务，一开始是一个月猎杀一只妖兽，过了几个月变成了十天猎杀一只，又过了半年，变成了七天猎杀一只，到现在，我已经可以每天猎杀一只妖兽了。可上次爹离开魔界的那一天，我没有完成任务，爹就罚我去流瀑底下站了一天，就是那天受的伤。”石鸣越说声音越低，一副很对不起爹的表情。

“小石头，你可以告诉我，你爹到底是什么人吗？”田湘儿问道。

以前她排斥了解洪宁襄和石定峰的过去，现在小石头就在眼前，她知道有些事不得不面对了。

“我要是说了，湘姨会不会讨厌我？”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石鸣低着头，“别人都说我爹是大魔头，说我是小魔头。他们都怕我爹，说爹的坏话，他们讨厌我，不跟我玩。”

“他们是谁？说你爹什么坏话？”

“就是我在汀西城里认识的朋友，可是他们都不愿意跟我做朋友，说爹爹是大坏蛋，是冷血动物，说他对娘亲不好，所以娘亲才不要他，他们还说我是野孩子，没人要。”石鸣抓住田湘儿的袖子，眼睛亮亮地盯着她，“湘姨，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当然。”田湘儿整颗心都软了，揉了揉他的脑袋，“不管别人怎么说，湘姨和小石头永远都是好朋友。”

石鸣笑嘻嘻地道：“那湘姨再让我骑马好不好？”

“……”田湘儿终于知道，这小子不光天资聪颖，长大后铁定是个笑面虎，她想问出石定峰的身份，都没问出个什么名堂来，到最后还被这小子吃的死死的，不过谁让他是她儿子呢，她心甘情愿哄他开心。

快到中午时，朱宸风终于回来了，不但带了洗干净的山鸡，还有一袋子新鲜的蘑菇、姜片，田湘儿把鸡腿、鸡翅抹上调料，串起来放在火上烤，又切了鸡骨头和蘑菇放进铁锅里炖汤。田湘儿和小石头美美饱餐了一顿，看得朱宸风都有些嘴馋了，不过他辟谷惯了，轻易不会破戒，只瞧着这两个吃货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也觉得很过瘾。

吃过午饭，小石头犯懒不愿再制符，抱着草席呼呼睡大觉去了，朱宸风便没再出去，留下来和田湘儿继续制符。

看到两人一上午竟然完成了近三百张符，朱宸风大为吃惊，田湘儿告诉他比赛的事，朱宸风哈哈大笑：“制符的确很枯燥，这个游戏很好玩，要不你我也来比试比试？”

田湘儿扶额：“算了吧大哥！不用比也知道结果。”她眼珠一转，“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肯让我十张符，我就跟你比。”

朱宸风温和地笑道，“无妨，就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