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唐锋笑笑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马车上就是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们不得无礼,刘刺史对老夫是做客气,那是刘刺史看在了老夫的颜面之上,给了老夫几分尊重而已,但不说老夫的颜面没有那么大,就算其他人不将老夫放在眼中,难道老夫就能如何了?这自然不可能。”
说话之间,就从马车之上下来两人,一个头发已经见得花白,但面色却甚是红润的老者,虽然老者年纪已大,但身子却是十分健朗,若只如此倒也罢了,真正让人注意的是,这个老者身上好似带着一种别样的气质,让人一见之下便生好感,甚至有一种为之从服的感觉。
此时除了老者之外,随同下车的还有老者正牵着一个容貌古怪丑陋的小孩。
那小孩年岁不大,加上容貌丑陋,很不惹人眼,但若能仔细看去,这小孩年岁虽然不大,但眼睛之中却是透露出一种灵动,多少大人都是比之不上。
这两人非是寻常人。
“在下山人庞氏,在这荆州之中也有些许名声,故荆州世家多给老夫颜面。”
老者下得车来,从容而道,不见半点慌乱。
“我观将军军容齐整,隐隐带着杀气,非同凡军。荆州之内能有如此雄军者少矣。加上将军虽然有英武之气,但也能见其中文雅,应该非是那长沙孙坚。莫非将军就是那武陵太守唐锋是也?”
虽然是做询问,但从他的语气当中不难听出对方其实已经是确认了唐锋的身份。
能做得如此肯定,就已经显示出此人也的确是不凡,仔细想想,整个荆州之内并没有多少人能有这份智谋。
加上对方已报了姓氏,所以唐锋只是略略一思索便明白此人的身份,当下随即下马上前抱拳而道。
“敢问可是荆襄庞德公否?得闻公言,纵然是刘景升也要为之叹服,某固有所自大,还请庞德公多做见谅。”
“此乃刘刺史多有尊让于我,其实我不过就是一个山野之人而已,哪里当得起刺史大人如此?”
果然,这一个老者就是荆州庞德公。
对于庞德公,唐锋倒也还能保持着尊敬,不仅因为他知道这个老者本来就是属于值得尊敬的人,更知道真的说起来,荆州庞家,也许是少数能更好相待寻常百姓的世家。
庞家与太平道没有太大的冲突,最少眼前并没有。
不过让唐锋有些震惊的是,本来他已经是高看了庞德公,但显然的,庞德公远远比想象的更为来得精明,一句客套之后,他的目光一扫而过,又是缓缓的开口言道。
“我观得将军以及将军麾下人人身上都带着煞气,身上更似乎有着血腥之味,加上这一条乃是通往襄阳的要道。若是我所料不差,恐怕将军不久之前就曾经在襄阳之内大发威风,莫非将军又是打入了襄阳之内?难道将军就真的不怕荆州世家与将军鱼死网破,难道将军就不可怜惜荆襄阳百姓?”
唐锋心头顿时一突,庞德公果然名不虚传。
一般的人可没有这样能直视人心的能力,更不用说直接推断出这其中的因果,甚至唐锋就连这庞德公到底有没有用到谋士计都不知道。
以庞德公的能力、身份,会用谋士计不稀奇,谋士计有着查踪寻迹的能力也不稀奇。
同样的,到了庞德公这一个地步,真的要动用谋士计又是哪里有那么容易看得出来的?
“庞德公果然名不虚传,的确是如此,蒯家以及好些个世家直接被我所破,虽然没有断了根,但也算是元气大伤。”
既然庞德公已经‘看’了出来,唐锋也没有丝毫要隐瞒下去的意思,很是直接地就此言道。
“果然如此,我见将军的军队头顶红云煞气,风尘碌碌而来,又远远见得襄阳所在有灾厄之像,正所谓事出必有因,会有此结果倒也不稀奇。”
庞德公微微颔首,不见有多么惊讶,不过很快他就是牵着那孩童上前几步,向着旁边一指而道。
“我观天象,此时襄阳正属无主之兆,想必刘刺史以及襄阳官吏尽皆不在城中,如此而言,恐怕将军也不必急迫而返,不知将军可愿意与我到旁边一谈?对于将军如今的所作所为我也无法评判,但对于将军本人,在下倒也有几分好奇,不知道可否与将军一谈,看看是否能解除我心中的疑惑?”
听着庞德公所言,唐锋眉头微微一挑,随后一抬手就是阻止了魏延等人的话语,自己的确需要尽快返回武陵,但自己同样的确不需要太过急迫的返回武陵。
这么一点时间,自己还是有的。
“庞公既有此意,锋如何不可从?能听得庞公指点,锋亦深感荣幸。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