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溪沧村进入大蟒山,刚好需要经过之前我和日本鬼子从天葬之门出来的那个洞口,我怀疑黄景斌和安芸有可能进了那洞口,可是,当我去到那座山,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上到半山腰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洞口竟然坍塌了。
如果黄景斌和安云进了里面的话,那必死无疑。
给我们带路的阿福却说,他们不可能进了这山洞,因为他记得,上个月他来山里打猎的时候,这洞就坍塌了,而那两个外地人,出现在他们村的时间,是在他打猎回到家的那一天。
我听了这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来,黄景斌和安芸,应该就是进了大蟒山的深山里面,现在一个月过去了,山林里面各种毒虫猛兽很多,恐怕他们在里面存活至今的几率已经降到了最低点。
不过,再低的几率,我也得去找一找,因为黄景斌是我的朋友。
我们下了山腰,继续往大蟒山挺进。
大蟒山这山林,果然如村民们所说,蜿蜒延绵,四周的山都不太高,但却很相似,很容易让人迷路,而且越往里面走,山林古木就越来越多,空气和地面,越来越潮湿,蚊虫也变得多了起来。
阿福给了我和李虎一人一个大蒜,让我们将大蒜弄碎,涂在身上,驱除蚊虫。
这招古老的驱蚊方法,还算管用,我们涂了一身的蒜汁之后,蚊子还就真少了许多,只不过,大蒜的气味有点刺鼻,不但赶跑了蚊子,就连我们也熏得有点难受。
此时,时间已经是中午,我们走在山间树林小路上,却几乎见不到太阳。阳光完全被高大茂盛的树的枝叶给遮挡了下来,漏下来的缕缕阴光,衬得这山林里面,分外阴森。
因为深山里面,山路常年无人行走,越往里走,路况就变得越来越狭窄,树藤、荆棘等植物将路面霸占,我们得用砍柴刀,将挡路的植物劈开,这才能继续前行。
阿福在前面,我在中间,李虎断后。我们三人,脚下的鞋子裤子,身上的背包衣服,都已经被这潮湿的植被给沾湿了,在加上山路易滑,行走变得异常艰难。
阿福在前面,一边用砍柴刀开路,一边对我能讲这大蟒山的事儿。
“这大蟒山,有两个地方绝对不能走,山涧不能走,山洞不能走,山涧积有大量枯枝落叶,而枯枝落叶的颜色是大蟒蛇最好的保护色,所以,大蟒蛇一般都会在山涧里头埋伏狩猎,走山涧的话,无异于自寻死路,山洞不能走,是因为洞里面,啥子都可能有,熊瞎子,毒蝙蝠,毒狼蛛,,毒蝎子……样样能要人命,更加危险。”
我问道:“那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
阿福憨笑一下,说:“跟着我走的地方最安全。”
李虎这时问:“阿福,你经常来这山上吗?”
阿福说:“不经常,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二十年前,和我老爸……”
接着,阿福给我们讲了二十年前他和他老爸进山的事情。
原来,二十年前,阿福和他老爸,他们本来是进山狩猎的,结果迷了路,误入了大蟒山腹地,结果他老爸死在了这大蟒山里面,而他,则死里逃生,从大蟒山逃了出去。至于他老爸是怎么死的,阿福并没有多说,不过从他那颤抖的言语中,我可以感受到,他至今仍对那次经历感到恐惧。
而阿福,则是这二十年间,唯一一个进入了大蟒山,还能活着出来的人。
自他出来之后,他继承了他老爸的衣钵,靠着狩猎为生,只是,他再也没有靠近过大蟒山,二十几年来,不知多少人迷失在大蟒山里面,别人求救于他,他也不帮忙,只因为,他老爸死的时候,曾告诉他,一生一世都不要进这山里面,因为这里是山神的地界,闯入者都会触怒山神,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这次,他却破格给我们做了向导,除了我们给了他这个山村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阿福想要将他老爸的尸骨带回来。二十年前,他老爸死了之后,为了不让黑瞎子吃掉尸体,他便就地将他老爸给埋了,二十年来,他从来没有来给他老爸上过一炷香,如今,是时候让他老人家尸骨归家了。
阿福对我们起二十年前的往事,眼眶是湿润的,他说,要是回到二十年前,他肯定死也要将他老爸的尸体带出去,只是那时候还年轻,很害怕,在生死抉择面前,选择了懦弱。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我的脖子有点痒,便用手去摸了摸,却发现,我的脖子上有个东西,鼓鼓的,还有点湿润。
“有东西在我脖子上!”我喊了一声,便想用手去拨开那东西。
这时,阿福却迅速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别乱动,是山蝗,得用火来,硬拔掉的话,山蝗的牙齿会留在你的肌肉里面。”
我听了这话,立即就不敢动了。
阿福掏出了个打火机过来,然后打着,对着我的脖子便烧过来,火苗靠近,兹兹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边,随即那山蝗便从我脖子上掉了下来。
我往地上一看,发现那山蝗,和普通的蚂蝗并不一样,蚂蝗两头有吸盘,而这山蝗却只有一头有吸盘,另一头尖尖的,就像是螺壳的尾巴那样,而且体积也比一般的蚂蝗要小一些。
阿福这时说:“大家注意点,这东西可厉害着呢,能不声不响地钻进人的鼻子耳朵里面,把人的鼻子耳朵,当自家来住。”
李虎说:“那怎么才能阻止它们钻我们的耳朵鼻子?”
阿福说:“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在鼻子耳朵都塞上蒜瓣,堵住入口,就可以了。”
我们听了这话,立即就给自己的鼻子耳朵都塞了蒜瓣,李虎觉得还有些不稳妥,又网编自己的屁眼里面塞了几块……
我和阿福见了,都大笑不已,他却一本正经说,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阿福也往自己的鼻子塞了两块蒜瓣,可是,他刚一塞进去,就“啊喷”一声,打了个喷嚏,将蒜瓣都喷了出来。
我们以为他对大蒜的味道过敏,可他这时却苦笑一声,说:“这不,光顾着提醒你们,自己中招了也不知道。”
我们一听他这话,不禁一愣。
我问道:“不会是山蝗钻进了你的鼻子吧?”
阿福说:“是呀,而且我能感觉到,恐怕不止一条,刚才一边开路一边和你们讲话,掉以轻心了,结果栽了这么一下。”
“那怎么办?”我有些担心,要是阿福就此倒下,那我们恐怕就得中道折回了。
阿福却一脸淡定,说:“放心,我有办法,虽然这办法会让人很难受。”
随即他拿出自己的水壶来,拧开水壶盖子,在水壶盖子上倒满水,再拿出他那卷烟的烟丝来,放到水壶盖子里面,用棍子研磨,弄成烟丝水,再将烟渣去掉,随即他站了起来,竟然将一水壶盖子的烟丝水,往自己的鼻子灌。
一水壶盖子的烟丝水灌下去,阿福里面被呛得难受不已,不断咳嗽,脸都皱成了麻花模样,眼泪都流了出来,随即,他开始忍不住地打喷嚏,打了好几个喷嚏,最后“啊喷”一下,三条山蝗,竟然从他的鼻子里喷了出来。
阿福不断喘着气,像是快要虚脱了一般,瞥了一眼地上那些山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才说:“赶紧把这些鬼东西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