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国‘色’山河空余恨
三月十六日,华夏、大辽共聚将领会猎渤海关外白马坡,商讨破城之计。
这些年来夏雪寒已经很少穿战甲了,武功到了他这般境界寻常人物又怎生伤得了他,与其穿上厚重的甲胄还不如一袭素衣来得更洒脱自然。
云逸凡也是一身玄墨‘色’的长袍,纵是贵为天帝,一身衣袍也是朴素无比,不加半分繁饰,只是穿在他的身上依旧雍容高贵无可比拟。
两个俊美绝伦的少年帝王放马行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看着前方争相竞逐一只野兔互不相让的两国将士,夏雪寒不禁皱起了眉头,道:“两国虽然结盟,但是将士之间却难以同仇敌忾,争胜之心太强,容易酿成祸端啊!”
云逸凡却是并不怎么在意,只是朝那边瞥了一眼,道:“战场之下竞逐一番也是好的,若是上了战场,朕自有分寸!”
夏雪寒见他这般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远方雄峙的渤海关道:“再有几日夏朗也就来了,若不加紧破关那就麻烦了,你有什么破城的策略吗?”
云逸凡从怀里拿出一块苏锦,上面以红‘色’丝线绣着地形图样,赫然正是八音宝盒之内的山河社稷图,云逸凡命人将它绣在了锦帕之上。
不说其上山河社稷图的价值,单单看这一方刺绣的锦帕便是‘精’妙绝伦,堪称极品。
但见那朱红的细线像是血丝一般活灵活现,绣面光亮生动,绣画巧妙结合,针法匀称灵活,那绣帕上的山河江川似乎都在流淌,朱红丝线让人怀疑是用鲜血染上去的,让人不禁感叹好一幅血染江山的画。
“这是江南第一绣‘女’苏婉儿绣工啊,前些日子准备央她绣一幅百鸟朝凤图,到处寻觅不见,没想到竟然被你招徕到帝影宫去了!”
“眼力不错,”对于夏雪寒只是眼角扫过这方绣帕便认出了出处,云逸凡也是有些讶异,不过仅仅是一瞬而已,“朕今日找你来可不是赏鉴这绣工的!”
云逸凡一只手将绣帕托到夏雪寒的眼前,另一只手手指划过上面曲曲折折的地貌,说道:“山河社稷图记载此处面朝大海、背倚东岳,藏风纳水,明堂开阔,是一处上佳的墓地,此城之下必然有王公的墓**,想来千百年来也被无数寻龙点**的土夫子挖得四通八达了,若是能清理出一条暗道直通城内,无异于神兵天降!”
云逸凡还不忘补充一句:“前些年湘西盗墓大家吴家不是被你收伏了么,家主吴云帆号称滚地云龙,这地下功夫可是无人能及,听闻这些年你要他给你训练出一支专‘门’挖掘地道的人马,想来就是为了争今日这个功劳吧!”
夏雪寒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说道:“天帝的耳目果真是遍布天下,不过这里应之事既然是‘交’给雪寒了,那这外合之功却要让给天帝了!”
夏雪寒是什么人,怎肯让人占了便宜,只寥寥数语,.
“明晚三更,但见城内火起,朕全军攻城!”云逸凡依旧如往日一般,说完便离开了,丝毫不拖泥带水,夏雪寒望着那冷傲的背影,只是笑,并不说话。
渤海关城楼上,陆骁、风凌、夏宇三人望着白马坡上两军会盟,明知会使渤海关陷入灭顶之灾却又无计可施。
“给我三千兵马,我即刻冲杀过去,擒贼擒王,只要灭了他们,其余贼众自然树倒猢狲散!”夏宇一拳砸在城墙上,愤愤的怒吼道。
“不可轻举妄动,且不说夏雪寒云逸凡诡计多端,便是他们两人的绝世武功,千军万马之中亦如闲庭漫步,区区几千军马能奈他们何?”风凌劝道。
夏宇骈指如刀,直指渤海关外的两军骁将,怒道:“那就任他们这么嚣张,而我们便守在这城里坐以待毙吗?”
“现在敌强我弱,除了坚守也别无他法,唯有等陛下到了,战况才会有转机,我们都不是那两人的对手啊!”风凌明媚的眸子有些黯淡,那两个人任一个都是天纵人物,数百上千年也不见得能出一个,现在两人却联手了,那这世间还有对手么,就算是心中神明一般高不可攀的陛下,又真的可以匹敌吗?
“风凌将军说得没错,我们除了被迫防守已经别无他法,这渤海关是我大夏帝国在东边最紧要的屏障,若是渤海关丢了,那敌军便可长驱直入直抵洛阳,洛阳若是……”陆骁再不敢说下去了,往日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如今看来却这般近,近得仿佛只要一个眨眼就会到达。
“传令各部严加防守,在陛下大军到来之前万不可有丝毫的松懈!”陆骁的手里紧紧的握着那一支紫‘玉’凤凰钗,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却是有些颤抖,噙着浓浓血丝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白马坡上追鹰逐狗的两国将士。
“是!”
世上最美的东西叫做希望,可是当希望没有实现,剩下的就只有绝望。
若有来世,宁为太平犬,不做‘乱’.
他这样想着,他们,似乎都这样想着。
两**队依旧攻城,在遭到守关士兵顽强抵抗之后又一如既往的撤退,三月十七日,这一天好像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至少对于渤海关上的士兵来说,这和前几日是一样的。
三月十七日黄昏,渤海关的战马像是预知到什么险情,几千匹战马在马棚里不安的嘶鸣,陆骁是个‘精’细人,命令全城搜寻,可是并没有发现一个敌军。
晚上二更左右,靠近马棚的城墙根下的一片泥土突然塌陷了下去,‘露’出一个水缸口大小的黑黢黢的‘洞’子,像是幽冥地狱看来的目光,在边角盯着这座孤零零的城。
几道黑‘色’的身影从那黑幽幽的‘洞’子里窜出来,几个翻滚之后找到各自的隐蔽之处,仔细观察之后,其中一个黑影重新回到‘洞’口,朝着里面吹响一声嘹亮悠长的口哨。
不多时,无数的黑影从那黑幽幽的‘洞’口鱼贯而出,没有一点声音,像是从幽冥地府之中爬出来的幽灵。
那些身影出来之后都奔着‘阴’暗处而去,默契无间的配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都像是演练了千百遍一样。
悄悄潜行,果断狠辣的出手,在马棚旁巡视值守的士兵甚至连闷哼声都没有发出就被抹杀掉,他们至死都不曾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更时分,不早一刻、不晚一分,熊熊大火在马棚燃起来,数千匹战马受惊,嘶鸣声响彻了整个渤海关,甚至城外都能感受到那沸腾与‘混’‘乱’。
那些黑衣人打开马棚的栅栏,在马尾上拴上了燃烧着的火把,马儿受惊带着烈火四散奔逃,这渤海关已经一个冬天没有下过雨,早已是天干物燥。
马匹闯过大街小巷、军帐粮仓,所过之处就像是火龙掠过,势不可挡,只是一盏茶的功夫,滔天的大火已经点燃了半个渤海关。
“将军,不好了!渤海关内突起大火,已经烧了半个城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