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见张秋生正骂人骂的起劲,悄悄爬到驾驶座,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刚刚准备点火,就感觉有什么不对,扭头一看吓一跳,吴痕正笑咪咪的看着他呢?黑脸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今天算撞铁板上死定了,这些人太厉害了。
二子拎着铁桶,李孙二位跟在后面过来。李满屯看见光头不觉气上心头,扯着光头耳朵说:“你们怎么不把油箱加满?啊?两部车的油加起来都没一桶。”再低头看看光头,额头一个大青包,满脸鼻血,又有点不忍心,松开光头。对张秋生说:“老张,累死累活就弄了这么一点油,你说这些个劫匪咋就这么寒碜呢?看来,劫道也发不了大财啊。老孙一气之下把火花塞给拔了,发动机皮带也给砍断了。”
张秋生没理睬李满屯的牢sao。他正提着一把马刀给每个劫匪三刀。当然不是杀人,也不是伤人,而是将他们的裤带和鞋带全割断。
张秋生一般情况下有点懒散,可真干起活来非常利落,不一会功夫九个人的裤带和鞋带全被他割断。
看着这九个人耷拉着脑袋,拎着裤子靸拉着大头暖鞋,步履艰难的离开。五个人也准备上车开路。时间不早了,到黑河还有很多路。张秋生坐到司机位置,正准备打火,孙不武说:“老张,你开车?”
张秋生一边打火一边说:“是啊,听说一会儿就要进兴安岭了,你看这两个的技术行吗?别把我们开到悬崖下去。”孙不武挤过来说:“我来开,我来开。你的技术我也不放心。”
张秋生把刚点着的火又给熄了,油不多要省着用。他对孙不武说:“你开就你开,不过得过一会儿。好像又有劫匪在找我们。”
远远的后面来了两辆车,一辆小车一辆面包。孙不武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这是找我们的劫匪?”
张秋生看了看黑脸,问孙不武:“打了这么半天架,你见过有一辆车过往吗?如果这是通黑河的国道,国道会是这样吗?”
孙不武恍然大悟:“是啊,我就觉得奇怪,心里还想恐怕是人们怕冷躲家里没出来呢。原来这家伙把我们带到一条死路?”
李满屯也跳起来:“要不咋的?起码是一条断头路,或是废弃的路。这家伙太yin了,我们得小心点。”
后面的来车遇到正提着裤子靸拉着鞋的那帮人,停下车来问话。孙不武突然点火,挂倒档,车子飞快的掉头,来到这两辆车旁边。
前面小车里下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壮小伙,对着将头伸出车窗的孙不武喊:“别误会,别误会,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过来看看。”
这小伙姓杜,叫杜利民,在黑水道上也算小有名气。高中毕业,当过兵。复员时分配到zhengfu某部门给领导开车。时间不长就将领导的儿子打伤。据他自己说是因为领导的儿子使唤他像使唤狗一样,他受不了这等闲气。其实是他女朋友被领导儿子夺去。他认为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所以将领导的儿子打了一顿。
杜利民姐姐骂他,是你女朋友倒追人家的好不好?那种sao货跑了的好,你还为她打架。反正结果是杜利民被判了三年缓刑。按那时的国家政策,被判缓刑的还可以保留工作关系。但原单位已经不要他了,要求他及早调走。可是他打了领导的儿子,哪个单位会要他?
有人说他给领导开车的时间太短,如果再长一点等脾气磨没了就好了,别说女朋友就是老婆领导要玩也是乖乖的送去。
反正这小子从此就在道上混了。杜利民混黑-道懂得趋利避害,该仗义时仗义,不该仗义时躲的谁都找不着他。今天大清早天还没亮,他就得到消息。火车站有人赌博,输赢十几万。赢家还没走,正在车站饭馆吃饭,包里还有许多美元。另外大老黑已经钓到这些人,正要开车送他们去黑河。
消息很模糊,但有一帮关内人带了很多钱这一点是明确的,这就行了。大老黑嘛,这个好办,我们也赶去,大家来个见财有份就行了。
根本无需派人跟踪大黑子,去黑河的路上哪儿最方便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杜利民带着人紧赶慢赶,刚刚拐进这条死路不久,就看见大黑子的一帮手下。那叫一个凄惨,个个像押赴刑场的囚犯,提溜着裤子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的移动着。再仔细一看,靠,裤带没了也就算了,鞋带也没了。这下雪天,个个穿的都是大棉鞋,这鞋带没了老沉老沉的棉鞋就不得不擦着地面拖着走了,难怪远处着像戴着脚镣在走路呢?
大老黑栽了,并且还栽得很难看。大老黑在黑水道上没什么名气,但却是最厚颜无耻,办事从来不肯吃亏的主儿。今天输得这样惨,他遇到的是一帮什么样的主?
杜利民停车就看见光头,大老黑最得力的手下。此时的光头额头像寿星老一样顶个大包,满脸鲜血眼睛微闭,一步一探像行尸走肉一样跟着前面同伴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