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屯抓抓脑袋。是啊,自己是偷渡来的。稀里糊涂倒把这茬给忘了。他也跟着哈哈大笑。
三个人说说笑笑,嘻嘻哈哈,胡说八道,信步穿过列宁广场,往附近的小树林走去。广场周围种满了各种树木。由于是冬天,许多树都已落叶,除了白桦树他们认识,其它树没有了树叶就不认识了。
三个人方向感绝对得好,也不走正道直接穿过树林。他们是从东边过来,所以现在是往西边去。走啊走,走啊走,又是一个广场。宋念仁没说,这个广场他们就不知道叫什么名儿了。反正这个广场极大,宽阔而又平坦。
张秋生三个人的身旁是一群雕墙,大概有十几米长。革命的现实主义艺术手法,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反映二战的内容。对面是一座白se的纪念碑,高大雄伟。张秋生几个不识俄文,不知纪念碑上写的是什么。基座上的浮雕还是一个红军战士,手握钢枪头戴钢盔,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
几个人猜也猜的出,这个广场是纪念二战,在苏联是叫卫国战争的。纪念碑下还有青年人在寒风中站岗。他们看不懂这些青年是什么人。身穿军装又戴着红领巾,戴着红领巾还又握着冲锋枪。难道苏联的少先队是配枪的?不过,这个问题也只是在他们头脑中一闪而过。他们秉承不过问世俗事务的原则。所谓不过问世俗事务主要就是不过问政治。一些胡说八道也只是有口无心的胡闹而已,他们自己并不当真。
在这个广场逛了逛,三个人又回头去列宁广场。说好是在那儿碰面的,可不能耽误了。玩归玩笑归笑,但不能误事。
张秋生等三个人又回到列宁广场。现在已经上午十一点来钟。广场上有好几对新人结婚。男人的西装革履,女的身着洁白的婚纱。三个水货一边对新娘评头论足,一边感叹这些新人不怕冷。
孙不武问李满屯:“今天是黄道吉ri,宜结婚?”
李满屯说:“今天是1991年11月9ri星期六,农历辛未年十月初四。是不是黄道吉ri就不知道了。老张知道吗?”
张秋生摇头说:“不知道。我又不是神棍,记这玩意儿干什么?再说了,苏联人哪管什么黄不黄吉不吉ri。他们想结婚了那就结,想离婚了那就离。”
每一对新人都向列宁献花,神情肃穆虔诚。这三个人还没到理解新人结婚心情的年龄,也不了解苏联的婚俗。只觉得这样结婚,远没有中国结婚时的热闹,看的索然无趣。孙不武突然问:“这个布市到底有多少人口啊?”
李满屯回答:“不知道。阿仁要是在的话,可能他知道,待会你问他吧。不过,你问这干嘛,难道你想当市长?”
“市长不当,”孙不武胸怀大志地说:“要是戈尔巴乔夫好好与我商量,我就接了他的总书记算了。我问它人口的意思是,你看啊,这儿这么多鲜花,大多数都冻坏了,那得多少人结婚啊?那他们总人口又得是多少?”
张秋生鄙视的说:“切,没文化。前天11月7ri,是十月革命节。恐怕全城的人都来向列宁献花。幸亏这儿没外人,要不然我这张老脸都给你丢光了。”
孙不武一点没因张秋生鄙视他而懊恼,一拍大腿说:“这就对了嘛,在十月革命节结婚的人多,就与我们在国庆节里结婚的人多一样,哪用得着什么看黄道吉ri!何况苏联恐怕就没有黄历,想看也没得看。”
三个人在这儿看人结婚,一边闲扯淡一边给新娘打分。有时为一个新娘的零点五分都能争的面红耳赤,所幸的是他们的中国话这儿没人能听懂,即使有会中文的也听不懂他们的麒林土话。要不然恐怕又要惹祸。人家好好的在这儿结婚,你站在旁边一会说这个新娘鼻子坏了,一会说那个新娘脖子短了。人家不打你也是怪事。吴痕说的一点不错,这几个人就不能让他们闲着,闲着就要惹事。
张秋生看看他赢来的破劳力士表,都中午十二点了。吴痕与宋念仁怎么还没来?吴痕做事是很细心很把握的人,难道遇上什么麻烦了?
孙不武说,吴痕不可能遇麻烦,他就不是惹麻烦的人。肯定是与我们走岔了。张秋生与李满屯同意孙不武的判断。刚才他们去前面一个广场时,吴痕可能就来过这里。等了半天没等着他们,又去前面找,而他们恰巧又回来了。
这个判断是正确的。吴痕在“纪念ri宾馆”定好房间立即在来找张秋生他们。张秋生他们跑的快,汽车也不慢,而“纪念ri宾馆”就在列宁广场旁边。吴痕比张秋生他们只迟到二十几分钟时间到的列宁广场,其中还包括在宾馆定房间的时间。可惜的是张秋生三个xing子太急,走的还不是正道,是从广场旁边的小树林穿行的。
吴痕与宋念仁在列宁广场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怎么算张秋生三个都应当到了。估计是早就来了,可能没等着我们又去了胜利广场。吴痕在宋念仁的提醒下知道前面叫胜利广场,以纪念苏联卫国战争的胜利。
说到底吴痕也是年轻人,他只是比一般年轻人稳重一点,但xing子也是比较急的。如果他与宋念仁坚持在这儿等,张秋生三个终究要回来。可是他没等,而是带着宋念仁去胜利广场去找。当然,其中也有怕张秋生他们惹事的因素。
恰恰吴痕没走多久张秋生他们回来了。问题是列宁广场在列宁大街与红海军街之间,吴痕走的是列宁大街,张秋生他们走的是红海军街,两下走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