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万苦的回到祖国。为什么千辛万苦?我哪知道,我只是听说。经过了怎样的千辛万苦?我也不知道,我也不常去公司。不说我爷爷,从曾祖爷爷开始,就不准家属没事跑公司。家规就是这样,说是要公私分明。
估计老张可以没事跑公司,他干什么我爷爷都说是对的。老张最得宠?不,不不。最得宠的是然然姐。估计然然姐拿个炸药包把公司炸了,只要不死人,我爷爷都会笑咪咪的说炸得好。夸张了?不夸张。要是不相信,老吴哪天没事,你叫你们班上的张秋然去炸了试试!老年人要是喜欢哪个晚辈,那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他就是喜欢了,你能怎么着?家产都是他的,他愿意让人炸,你又能怎么着?
哦,刚才说到哪儿了?千辛万苦回国。回国后,有一次参加所里的一个会议。据说,他只参加了唯一的这么一次会议。在会上他为课题负责人说话。结果与所主任吵起来,说所主任不懂科研。然后,他就被打成右派。再然后,他不好好当右派,还是胡说八道,就被打成反革命兼特务嫌疑。再再然后,他就去坐牢。
这人吧,我怀疑像三国中魏延,脑后有反骨。当右派不好好当吧,他坐牢也不好好坐。跟你们说啊,坐牢就要像列宁那样坐。没事看看书,写写文章。用面包做一个墨水瓶,监管干部来了,就把这墨水瓶吃到肚子里。这样多好,多让监管干部省心?也能积极改造世界观,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争取宽大处理,早ri出狱,尽快回到建设社会主义的事业中去,报答党和zhengfu对他的教育之恩。”
吴痕打断宋念仁的话:“我说阿仁,你哪来那么多词儿?还用的牛头不对马嘴。”
宋念仁取下帽子,摸摸头皮说:“牛头不对马嘴吗?回国前我叔叔拿了许多报纸书籍,有的还要我背下来,说回国后说话要注意。一定要用这些词儿,不然容易犯错误。不过在高一一班,大家说话都很随便的,包括老师。对了,政治老师还表扬我。说我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孩子,能这么快融入祖国的语言环境,非常难能可贵。”
孙不武说:“cao,你听那老头的,他盐都能给你卖馊。没哪个学校要他,只有二十一中这样的烂学校才收留了他。”
宋念仁将帽子戴上说:“我哪知道,我以为老师都是对的。当然,在美国读书我不是这样。回国时,家里人告诉我,咱中华文明可是尊师重教,不准像在美国一样对老师不礼貌。”
啧,啧,啧。大家都嘬牙花。这话还不好向这傻孩子解释。尊师重教当然是对的,但而今目前眼下有些老师还真犯不着尊敬他。但这说起来话长,一个不小心反倒教坏这孩子。
李满屯想了想,试着循循善诱:“阿仁你看啊。梁老师呢,其他课都不管。只对两门课,没事给同学们指点一下。一门是英语,一门就是政治。英语呢,她还只对口语,并且不亲自指点,而是叫你和老张代劳,是吧?而政治呢,梁老师是亲自为同学们提纲挈领,亲自为同学们划重点。这是为什么呢?做为老师,她总不能对同学们说,政治老师是个水货,他的课讲的太烂,我现在来重新讲一遍。梁老师只能默默的做补救措施,所以说梁老师是一个好班主任啊!”
大家都重重点头。吴痕说,梁老师在高三一班也是这样。她看似不管同学们的事,其实是明察秋毫。同学们在学习上有粗疏的,有忽略的,梁老师都会该补上的补上,该提醒的提醒,不管是哪一科都是这样。她不仅要懂这些课,还要深入的研究,还要细心关注。甚至包括那些其他重点高中,到了高三已经放弃的副课,像什么音乐、美术、舞蹈,体育。能遇上这样的好老师,那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大家都不说话了,都在深深的想念梁老师。一直没说话的张秋生这时却说话了:“阿仁啊,你说的那个老师姓何吧?他怎么就不好好坐牢了?”
宋念仁说:“是啊,我们都叫他何伯。他坐牢时还泡妞,泡的竟然还是管教干部的女儿。牛逼吧?哪像老孙和老李,泡人家老头老太太,还差点挨人家打。哈哈哈哈——。”
这个,现在已成了李满屯和孙不武的软肋。生怕传出去会成为大笑话,连忙好言好语的求宋念仁:“阿仁,这个可不能瞎说。这事就到此为止,回去提都不能提。从现在开始,我们天天陪你练拳脚,练掌法,给你当人肉沙包。”
那么张秋生回去要是胡说怎么办?放心,张秋生的话没人相信,最起码也是将信将疑。
孙不武像思考哲学问题一样说:“也是怪了啊,从背后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老太太。这老太太头发怎么长这么好呢?”
“cao,你个白痴,”吴痕从来都不说粗话,现在也学坏了:“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假发,这你都不知道啊?你的饭都吃到肚脐眼里去了?”
孙不武觉得是活天冤枉:“这老太太,没事戴个假发干什么?任谁在背后都看不出她是个老太太,老张不也没看出来?他还说是个美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