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屯接着说:“不管是留置室还是看守所,甚至监狱,都是关人的地方。名称怎样区别,对我们老百姓来说都是一样,都是被关了起来,失去了人身ziyou,这不是坐牢是什么?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法盲。说你是托关系混进政法系统,难道冤枉了你?我就是猜想不出来,到底是你母亲,还是你爱人托的关系。”
小李老实人就是不一样,忽然插嘴说:“他母亲都六十多岁了,又是住在江北农村,根本不识得城里人托什么关系?别瞎说。”
李满屯哦了一声,又摇摇头说:“还是老张猜的对,这家伙就是聪明,俺这辈子是追不上他了。那么,这样说来是你爱人托的关系了?”这句话是凑在老古脸上说的。老古吓得后退几步才大叫:“你个小赤佬,血口喷人,血口喷人。”
李满屯还是摇头,对老古说:“开口就骂粗话。没素质啊,没素质。你没多大本事,文化素养什么的也欠缺,靠老婆托关系找门路也可谅解,这叫物尽其材,人尽其用。只是对于领导来说,你爱人毕竟是别人的,用起来总是没那么爱惜。”
李满屯指着那将军对老古说:“平伯伯知道,我可是农村放牛娃出身。要打总是打别人家的牛,要骑也是骑别人家牛,自己家的可舍不得。所以,你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岗位,每当要做坏事时就想想爱人的辛苦。比如要贪污了,要吃回扣了,便想想老婆被领导当牛当马的诸般苦楚,想想——”
老古听李满屯越说越不像话,气的一跳八丈高,大骂:“侬擦娘的小赤佬,小瘪三,侬才贪污,侬才吃回扣,侬老婆才托领导!”
李满屯也不着恼,仍然笑嘻嘻地说:“我又没工作,想贪污吃回扣也没机会。可我是纳税人,你贪污的钱中有我的一份,所以我要好好说说你。还有,我也没老婆。”
李满屯戏弄老古的话虽然没有一个脏字,但内容却有极大的想像空间。在场的都是成年人,个个面露古怪,却没一人打断他的鬼扯。将军掏出手帕不断擦脑门,周局长不断抺鼻子。其他各人各有各的神态表情,
只有老古大叫:“你凭什么说我贪污吃回扣?你给我交出证据来,不然老子告你诽谤。”虽然已经知道李满屯是**,但现时已顾不得许多了。其它的一些话撇不撇清没事,这贪污一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必须赖到底。
李满屯听老古这样说,点点头道:“好,很好。我这就给各位首长领导拿证据。”说着就往留置室而去,众人都跟在他后面,不知他要搞什么。
到了留置室,弄坏的床已被扶起,歪歪斜斜靠墙立着。李满屯往一张床坐了下去,又朝立柱拍了几下,没发现什么异状。又换了张床一屁股坐下去,床沿立马弯了,两只床脚跟着翘起来。李满屯向众人说:“你们看,这床算假冒伪劣产品吧?”
众人也没见李满屯用多大的劲力,就这么平平常常的一坐,床沿就弯了。这床的质量确实有问题,这是在场所有人的一致结论。
老古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他无话可说。李满屯可就有话说了:“平伯伯,您看到了。就这么个假冒伪劣,他非诬陷是我弄坏的,上来就打人。”
李满屯依次看了看在场的众人,然后又说:“这个老古业务素质身体素质都不行,他打我,我没还手,只是用手挡了一下,他就摔倒了。然后他就倒打一耙,诬陷我打了他。
那个意思就是,他打我,我就只能站得笔直让他打,连本能的反应用手挡一下都不行。他摔倒了,就算我袭jing。他没摔倒,我就得继续一动不动的让他打。”李满屯猛吸一口气,大骂一句:“我**,天下有这等便宜差事吗?大清国老佛爷掌权时,也没这样的美差。现在共和国了,有人靠着小家烂砖般的老婆,就能谋得到!”这番话可说的义愤填膺气势磅礴。
周局长沉着脸问老古:“这床是多少钱一张买来的?”这事可以去财务上查账,由不得抵赖,老古低声说:“三,三百!”李满屯接口说:“咦?这样的破床要三百?我看顶多八十,还是优质产品。唉,不知一共多少张床,吃了多少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