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拉着李满屯胳膊的,年纪比较大的医生说:“这位小同志,话可不能乱说。这假造病历可是医生之大忌,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另外,我也希望能依法办事,大家私下就不要闹了。”
“行啊,”李满屯大声说:“依法办事好啊。可是,我问你,怎样才能依法办事?要证据是吧?那么,第一样证据是明摆着的,我先提供给你。这是老干部病房吧?是国家花大钱修的,不是你们医院小集团的,是吧?你们凭什么把这几个压根没病的青年弄进来?你拿证据给我看,这几个人是老年。再拿证据给我看,这几个人是干部。再再拿证据给我看,这几个人是病人。证据呢?拿给我看啊!”
那医生嘴硬,说:“是不是病人由不得你说,这得医生说!”李满屯哈哈大笑,说:“真好笑,你想攻其一点不计其余?这个姓谷的将青年、非干部弄进老干部病房,就是循私枉法,你包庇他就是同流合污。我们先把这一点定好,再来谈到底是不是病人的问题。”
旁观众人鸦雀无声,都想不到这男孩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有理有据滴水不漏。有谁知道高一一班个个都是久经沙场,整天在胡说八道中打滚?
见那医生没回话,李满屯接着说:“我同意你说的,是不是病人要医生说了算。但申洋市不是只有你们两个医生,也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医院。你说这些青年有病,需要住老干部病房才能治好。行!你现在就拿病历出来,你不是讲究证据吗?病历就是证据,而病历归你们写,所以你们要拿出来。我可以拿去让别的医院,请别的医生看你们写的对不对。拿出来啊!”
那医生察觉矛盾由谷医生转移到自己身上了,但他还是强硬地说:“你是老几啊?凭什么要交给你啊?”
李满屯呵呵地笑着说:“理屈词穷了,就开始不讲理了,是吧?刚才不是你说要拿证据吗?行,不讲理好!不讲理,就只有打!”说完就“啪啪啪啪”四下鞋底,分别打在那医生与姓谷的脸上。
这四下打的十分流畅均匀,但也没什么稀奇,因为鞋子本来就在手上,少了脱鞋的环节。李满屯哪知道张秋生是靠粘字诀,他就是练一生都学不会这招脱鞋术。
众人见李满屯说打就打,毫不拖泥带水。知道今天遇上了个浑小子,只怕满医院无人能阻挡了。保卫科的两个人趁机溜出病房,在走廊里看到那个jing员。当时就埋怨,你身为jing察怎么见到有人扰乱医院治安也不管?
jing员摇头苦笑,说:“我怎么管?这小赤佬连老古、金队都打,而且是在派出所里打。分局领导还把他放了,我不管也不违纪。”
咝——。两个保卫倒吸一口凉气,问:“这两个小子是什么来头?”jing员摇头说:“不知道,到目前为止,连他们姓什么,叫什么,哪儿人,干什么的,一概不知道。反正整队的刑jing都抓他们不着。这里说抓不着吧,那里他们自己又回来了。”
两个保卫吃惊不小,又幸灾乐祸,说:“这不是调戏你们jing察吗?跑了就跑了,还回来,这不公然说jing察是饭桶吗?分局就凭他们这本事就放了?是那个领导决定的?”
一般来说,各单位的保卫相当于杂牌,jing察才是正规军。杂牌们平时都是上竿子巴结正规军,今天两个杂牌被电棍把脑袋电坏了,居然这样与正规军说话。jing员瞥了两个杂牌一眼,说:“周局决定的。不服?不服你们找周局说去!”
保卫知道自己刚才那话说的太伤感情,连忙打矮桩说:“有什么不服的?我们就是个水货,哪摊的上我们不服。周局必定是看出了这两小子有什么大背景,没办法,扛不住才放了他们出来为祸人间。”
jing员说:“这个你们倒说对了,来接他们的是个将军,还带着两个校官一个二毛四,一个二毛三。这小子好像还没怎么恭维那个将军,照样旁若无人高谈阔论,临走还把将军的车要了来。不信你们可以下去看,那车还停在你们院内,挂着军牌的便是。”保卫又吸一口凉气,说:“我就知道有大背景,连来保他们的都是将军,那他们家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