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生也不管有没有人搭理,自顾自地说话:“所以说啊,阎王生死簿上没他老人家的名字。阎王不会也糊涂到二月弄个三十一ri吧?没有这样的生死簿,就没有我师傅的名字。生死簿上没名字,就死无可死,没法去死,想死也死不了。”
这事简直匪夷所思。吴烟却点点头,她算明白了,有这样莫明其妙的师傅,才有这样乱七八糟的徒弟。她想都不去想,是不是派出所搞错了。这就叫选择xing失明。
话痨瘾过足了,张秋生拍拍屁股准备回家。从凌晨下船到现在还没回家,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他对吴烟说:“这些煤炉,还有蒸笼别弄坏了,我可押了一万元在小店里。”
吴烟又生气了,她自己都不明白今天怎么这样喜欢生气,说:“你就讹我吧,这么几样破东西值一万元?二十元都不值!”
张秋生都已经走了几步,吴烟的话又让他回头,说:“是只值二十元。可是我身上没零钱,只有万元存单。”
他这么一回头,就看见孙不武。远处昏黄的路灯透过婆娑的树影,或明或暗的照she在他的脸上。黝黑深邃的天空,有几颗星星在眨眼。张秋生突然想到什么,对吴痕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修道要有机缘,或者说机缘是修道成功的一个重要部分?”吴痕点头说:“是啊,机缘非常重要啊!修佛之人甚至说一切随缘呢。”
张秋生绕着孙不武转了一圈,又对吴痕说:“现在老孙这样,算不算机缘?”吴痕肯定地说:“是机缘,而且是很大的机缘。他在一天内突破真气外放,又突然入定,并且顺利开光。只可惜以前没人教他修炼心法,否则说不定就与老李一样了。”
张秋生一把抓住吴痕的胳膊说:“行啊,你现在可以教他啊。你不会有什么禁忌,非你门户那个什么派别不传之类的鬼话而不能教吧?”
吴痕笑张秋生的异想天开,说:“门户之见倒没有,说起来他与我家是有渊源的。可他现在这样怎么教?”
吴烟见张秋生想起一出是一出,大为光火,说:“你别瞎捣乱好不好?惊动了孙不武就有生命危险。知道吗?是生命危险!你快回家,这儿没你的事!”
张秋生想,我的复方脑残散那么厉害,那复方安神散也应当很厉害,轻易不会惊动他吧?何况给他的剂量还多了点,更应当没事。再说,富贵险中求。这也怕那也怕,还怎么能走上大道啊?
他不懂修真具体方法,但他胆大,而且他相信孙不武如果是醒的也会赞同这个想法。今天早上孙不武要钱不喜他们开枪的话,其实他远远的听到了。为了真气能外放,孙不武可以朝自己开枪,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做的?
张秋生没理睬吴烟,继续对吴痕说话:“你也认为这是老孙的一个大机缘,是吧?可是这个机缘却在你眼皮底下白白溜走。也许,多少年以后,孙不武真的成了半仙。他每当想起今天这个事,会不会后悔万分?他可能会对自己的孙子说,孩子啊,爷爷曾经有过好机会,可以成为全仙。可是却白白浪费了,只能做一个半仙了。那时,你会不会觉得惭愧?是你的犹豫不决优柔寡断,葬送了他的一个大好机会?是你亲手断送了他做全仙的机会?”
吴痕被张秋生这古里八怪的说法弄的哭笑不得。他知道,张秋生虽然是胡说八道,但这话会在自己心里留下yin影,以后孙不武修为不能jing进,自己就会反复质问今天的事做的对不对。
可是,照张秋生的说法去做,成吗?他对张秋生说:“一来我要是教老孙,可能真的要惊动他;二来,即使没惊动他,他也可能听不见。”
张秋生却说:“我可以肯定惊动不了他。因为中午那么多人唱歌,甚至瞎吵吵都没惊动他,难不成你现在好言好语的和他说话反而惊动了他?那他也是该死,该死的就让他死去。男子汉婆婆妈妈能成什么大事?
另外,如果他听不见,听不见就当你没教好了。那些门道,那些练功方法,你自己每天也要叨念个十遍八遍吧?你就当今天多叨念了几遍,又有何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这等于是在救他的命,不,甚至比救命还重要。”
是啊。吴痕想,中午那样的噪音都没惊动孙不武,那我轻轻地舒缓的正音也定当惊动不了他。那么我就可以将秘法传授与他,即使他听不见,也就当我没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