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生抬头说:“你们调戏我马子,难道不该打?”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盗亦有道,天下的混混都认这个理。你有种去调戏别人的马子,那你也得有种挨人家打。
三个混混是无话可说,可二丫不干了。她一闪身进了厨房拿起菜刀,想想又放下。菜刀太危险,弄不好会出乱子。又拿起炒勺,想想又放下。炒勺上沾满了油,衣服打脏了还得然然姐洗。七找八找没找到趁手的家什,心中那股气也就过去了。打人的气过去了,心中的恨意却难平。这个死秋生,满口的胡说八道,难怪玲玲要与他分手。
二丫在厨房里纠结,外面的混混拔腿就要走。张秋生喊住他们:“等等,把账结了。府右街的规矩是,凡叫的菜没下锅的就算了,已经下锅的全打包带走。”
等混混们走了,二丫从厨房里出来,冲着张秋生嚷:“你刚才瞎说什么了?我告诉你,以后不许胡说八道!”刚才说什么了?张秋生还真没往心里去,他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张秋生见二丫对他嚷,摸摸脑袋回忆:“我刚才说什么了?好像没说什么吧?”二丫见张秋生的表情是真的不记得说什么了,就更是来气。这说明什么?说明秋生根本就没把她当人看,随口说她是自己女朋友,过后又立马就忘。这纯粹是侮辱人,把女孩的名声不当回事。
二丫抄起旁边一个酒瓶,对准张秋生脑袋就砸下去。刚刚要砸到后脑勺时,心又一软稍稍偏了一下砸向肩头。“砰!”酒瓶在张秋生右肩开了花,玻璃茬口将羽绒服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二丫慌神了,连说:“你,你,你怎么不躲?你,你完全能躲开的。”
是的,凭二丫的这一下,张秋生确实轻轻一偏就能躲开。可是排解不开心中的郁闷。他已经想起来了,是因为随口说二丫是他的马子惹得她生气。
张秋生郁闷的是自己太不尊重二丫了。二丫虽然出身贫寒,但绝对不是轻浮的女孩,随便人家怎么胡说八道都不生气。她想打,就让她打一下吧。
虽然知道是自己不对,但也老大的无趣。也不管二丫的絮絮叨叨自己埋怨自己,站起来讪讪的离开,也没与胖子打招呼。到了街口林爸与邓爸几个还在分东西。他们可不像张秋生马马虎虎,而是拿着秤认认真真的称。先是每个品种的总重,再按户数平均摊,一样一样的称。所以很慢。
林爸问张秋生:“秋生啊,这些都是什么鱼?我们怎么一个也不认识?”张秋生指着一个大鱼段说:“我只知道这个叫大马哈鱼,其它的我也不知道。买的时候上面都是俄文,有人说了我也记不住。反正都很好吃,又肥又鲜。”
陈健行妈妈在张秋生后面突然说:“哎呀!秋生,你羽绒服怎么划了这么长的口子?”张秋生伸手往背后摸了摸:“咦?这是在哪儿划的?”
几个大人都围过来看,林妈就骂开了:“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小心啊!这羽绒服补都没法补。成天就像丢了魂似的,衣服破了自己都不知道。”
大人们都是过ri子的,见张秋生羽绒服划成这样无不心痛。都把张秋生当自家孩子,该骂就骂该打就打。
胖子这时过来了,说:“别怨秋生了,是二丫打的。”胖子刚刚把该做的菜做好,就过来拿分给他的东西。见秋生挨了打还要受埋怨,直接就实话实说。几个混混调戏二丫,秋生将他们打跑,如此这般的一说。
众人还没说话,邓妈就跳起来了:“这丫头不打是要翻天了!”蹭蹭蹭,就往胖子店里跑,别人拦都拦不住。二丫虽然是邓家的宝贝疙瘩,但也不一味地惯。邓家从不惯孩子,并且教育方式就是打。二丫是挨打最少的一个,但这次祸事闯大了,一顿打是免不了。
张秋生也不敢拦邓妈,拦不好也要挨打。理由是你是死人啊,二丫打你就不能还手?男孩竟然被女孩打了,你要把我气死是吧?
不一会就听见二丫的惨叫,接着就见二丫仓皇的跑出来。邓妈跟在后面大喊:“你给我站住!你还了不得了,女孩敢打男孩。今天不打死你,明天你还要上房揭瓦呢!”邓妈的封建思想太严重,二丫哪敢让老妈逮住?风一样跑出街口,一会就没了人影。
胖子拍了拍张秋生衣服上的破口子,说:“没事,明天哥给你再买一件。”张秋生摇摇头说:“没关系,我自己买。这次去俄罗斯发了点小财,一件羽绒服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