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惊讶的原因,是我在任红烨脑后扎起的发髻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玳瑁钗!
不久之前,在济南南部山区的一名富豪那里,老猴带着我跟二叔去给他驱邪,那个邪物,就是玳瑁对钗的其中之一,而现在我看到的这个,长约五寸,墨绿色,身上同样从小到大镶嵌着七颗宝石,不过不是绿色,而是润白色,顶端还缀着三条银色的罗缨,根本就跟那只已经断为两截儿的玳瑁钗是一对儿!
这、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眉头再次皱起,没记错的话,那名富豪手中的玳瑁钗,是孙苗苗卖给他的,为的是让我跟二叔看到被绑架的老蛤身上的龙凤玉坠儿……另一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更令我想不通的是,当初在富豪老吴家中见到的那只玳瑁钗,可是邪气十足的,给我的感觉,比布袋和尚手中的定魂珠还要厉害,可是这任红烨头上戴着的玳瑁钗,怎么就一点邪气都感觉不到呢?!
“那个,阿姨……”我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有些尴尬地称呼她为“阿姨”:“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问吧。”任红烨抹了把眼∫↓,泪,稳定下自己的情绪,可是我还没说话呢,她就追问道:“葛伟,到底为何要撞死?这些年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整整七年不回来看我一眼?!”
“唉……”我叹了口气,这一点,我倒是深有体会:男人在自己深爱的人面前,永远都想展现最完美的一面,因为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女人失望的表情。就如同我在晓晓面前,我一直都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完美的成功者,之后再迎娶晓晓——当然,晓晓其实并不在意这些。
葛伟与任红烨亦是如此,葛伟不想让自己最爱的女人看到自己面目全非、令人作呕的样子,那会破坏多年来所有幸福而又美丽的回忆。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离开,选择了独自承受。可是任红烨,丝毫不会在乎这些,她要的,就是跟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既然相爱,那就抓住眼前,眼前的幸福才是最实际的,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镜中水月的所谓将来。
“葛伟叔叔,很可能在七年前的西部之行中,也中了毒。”我说道:“我也只是见过他一面而已,当时的葛伟叔叔,已经面目全非,完全不是那个帅气的葛伟了,而且看上去,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就算、就算那天不那么做,也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正是因为爱您,他才这么做的,您还好一些,一直觉得他已经死了,只能寄托思念了,可是葛伟叔叔,明明活着,明明那么想您,却又忍着不敢见您,他的心里,一定更加痛苦……”
说到这里,我的双眼中也不由自主湿润了起来,这样的事情就真实地发生在我的面前,让我也感觉心里一阵绞痛。
“七年前……七年前……”任红烨貌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七年,这七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您别悲伤了,我都要哭了……”我苦笑着抹了一把自己快要溢出的泪水,安慰着任红烨。
几分钟后,任红烨的情绪再次稳定了下来,拿着纸巾抹着脸上的泪水:“也罢也罢,反正,七年都过去了,以为他早就离开了,虽然……不管怎么说,都离开了……”
说着,任红烨起身进了洗手间,拾掇了一番出来,朝我抱歉地笑笑:“真对不起,虽然你是晚辈,但是刚才,有点控制不住,别在意。”
“没事没事。”我急忙笑着摆手。
“你刚才要问我什么?”
“那个,您头发上的那只玳瑁钗,是葛伟叔叔送给您的?”我问道。
任红烨似是没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怔了下点头道:“是的,好多年了,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送给我的了,为什么问它?”
“是这样。”我沉吟了下解释道:“您戴着的这只玳瑁钗,其实是一对儿的,也就是玳瑁对钗,是古时候,情侣夫妻之间用来寄托相思,或者当作定情之物,比如夫妻之间若是分开两地,妻子就会将其中之一送与自己的夫君。不久之前,我在一名富豪那里,见到了另外一只,造型完全一样,不过那上面的宝石,是绿色的,很显然,跟您头上的这只,是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