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通拿刀背弓,胡道人手持幡旗,两人一起朝着堡中内府走去。传更新
他们一路过来,就有一团香气随风飘散,闻到这气味者无论是守卫婢女,还是鸟雀牲畜,都是软瘫在地,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二人旁若无人一般穿堂过室。
这香气对付普通人那是手到擒来,但是对付那些筋骨坚韧,内气深厚之士却没那么大作用了,还得他们亲手解决。
更何况,不见张展死在自己面前,钱通也无法安心。
两人径直往里走去,到了内室之前,钱通却收住了脚步,他也是jǐng惕异常,深知张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是以并未急着跨过门槛,凌厉的眼神扫动了几遍之后,见并无什么布置,这才冷笑一声,大步跨入。
见了床榻躺着的那人,他目光一凝,手稳稳下探,缓缓抽出腰间佩刀,随后如灵猿般往前一窜,运足力气,往下就是一砍。
就在刀锋下落时,突然有一只手从被中伸出,准确无误地托住了==他持刀手腕,而另一只手却如铁钳一般扣住了刀背。
钱通一惊,挣了一挣没挣动,就知不好,忙弃刀后退,惊怒道:“谁?”
随后他看清了那人,身躯一震,道:“梁伍?”
梁伍扯开幔帐,一跃而出,却是一脸怒火,瞪视着钱通,道:“都统说得没错,果然是你要造反!”
钱通初时有点慌乱,但往后看了一眼,见胡道人也跨步进来,便又镇定下来,左右看了一眼,冷声道:“是又如何?张展呢?可是逃了?”
梁伍捏紧了拳头。低声道:“钱通,我不明白,都统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他?”
“为何?”
钱通突然激动了起来,挥舞着手中之刀,大吼道:“因为我不甘心!这片基业都是我等老兄弟打下来的,凭什么要拱手让给那rǔ臭未干的小儿?”
胡道人走了来,皮笑肉不笑道:“何必与他说这么多废话。张展重疾在身。便是跑了也活不了多久,快快除了此人,再去把张展那几个儿子杀了,这滚蟒山就是你的天下了。”
梁伍闻言浑身都颤抖了起来,怒气勃发道:“钱通。祸不及家人,你今rì敢杀都统家人,难道不怕未来纯德也来杀你家小么?”
钱通有些犹豫,他确实有这个顾忌,且今rì杀了张展还能托词说其病重,若是满门都杀。传更新又有多少人会听自己的?
胡道人那眯缝眼中起了一道狡如狐狼的jīng芒,道:“斩草需除根,至于那些不听话的,我自替你了结了就是,你怕个什么?”
他正是要这钱通下得狠手,如此一来,那便更需倚重自己。
“你这个妖道!”
梁伍怒不可遏。踏步冲了来,一拳照着胡道人面门打去。
他膂力过人。又得过张展指点,年轻之时能空手搏杀狮虎,虽说现在不及当初了,但仍在壮年,这一拳也是力道十足,劲气四飙。
胡道人却是不慌不忙,嘿嘿一笑,一甩袖,抖手飞了出一张符箓,喝了声:“雷!”
轰隆一声,整个内室似是晃了晃,梁伍被那符箓一触,登时被震得倒翻了出去,跌倒在一丈之外,他挣扎yù起,吐出了几口鲜血后,却是再也无力,他红着双眼瞪着胡道人,道:“妖道!”
胡道人轻蔑地摆了摆衣袖,道:“尔等凡俗之人,纵是武艺再高明,在我等仙家看来,也不过是笑话耳。”
钱通见梁伍如此勇武之人被胡道人举手就放翻在地,心中也是畏惧,他看着梁伍,劝说道:“梁大哥,你又何必跟着张展一条路走到黑?你也看到了,胡道长法力无边,我请他来坐镇这滚蟒山,rì后还有谁人能惹?你我兄弟联起手来,以此为基业,招兵买马,攻城略地,灭国开疆,也学那大魏太祖一般打下一片大好河山,rì后我做皇帝,你做大将军,我保你子孙后辈公候万代,有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梁伍“呸”了一声,道:“小人!忘恩负义之辈,快快住口,别污了我辈的耳朵!”
钱通被他一骂,顿时恼羞成怒,举刀就要下劈,然而就在这时,帐后却有一个声音响起,道:“住手!”
钱通尽管凶悍,但一听这声音,不禁一个哆嗦,转眼看去,只见张展被一名小厮搀扶着走了出来,目光直视他面,沉声道:“钱通,我这身疾病也是你搞得鬼?”
张展身躯高大,在病榻还不觉得如何,但是此时站在面前,压迫感甚重,钱通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尽管脑海中想了无数次杀死张展的场面,可犹是不自觉的心怯,他吸了口气,挺胸大声道:“不错!正是我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