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铭老老实实的又被敲了几下脑袋,感觉对方消气了,这才满脸陪笑着说道:
“我哪敢呢!爷儿,你怎么在这,这么大的雨你出来干嘛,要吃蛤蟆,等我抓到就给你送去了,还用你自己来吗?”
“爷儿”是项子铭老家对爷爷的一种称呼,项子铭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自己的爷爷,哪里还能动手。
“我又不是不能动弹了,还用得着你们,你爸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爷爷消了气,继续搬起了石头,项子铭打开头灯,看过去才知道,爷爷这是在摆网口呢。
所谓的网口就是在一条很宽的河道中间,用石头从两边向中间摆放一个九十度左右的石墙,将河水阻拦,将直角尖部朝着下游,打开一个缺口,成为河水的宣泄口。
再用朔料布将两边的石墙堵上,这样河水就只能从那一个宣泄口流向下游。
这时,只要将鱼网放到宣泄口处,一个晚上的时间,向下游游动的鱼和蛤蟆都会进入鱼网中,只要第二天来将网提走就可以了。
项子铭也走上前去,和爷爷一起摆网口。
“我爸去岭南沟那边了,一会我们到大桥集合,爷儿,你一会就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下网了,这下雨天的多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的,这里我都走了七十年了,闭着眼睛都不会有事,你不用管我,我把这个网下好就回去。”
项子铭没有再劝爷爷,爷爷这一辈子原则非常强,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以前爷爷是临山村五个组中四组的组长,其他组的组长怎么也会在村里有什么政策的时候为自己赚点钱,可是爷爷却一次没有。
母亲有时候累了还会抱怨一下爷爷,说别人都为自己的儿子孙子攒下了一份家产和产业,可是爷爷却什么也没有攒下。
父亲总说母亲妇人之见,却没有怪母亲,因为父亲也知道母亲从来没有真正的怨过爷爷。
项子铭和哥哥听到母亲这么说,也从来都不在意,就向爷爷说的。
“我没给项家留下产业,但是我给项家留下了好根。”
爷爷和父亲一样,都没有念过几年书,但是项子铭却十分敬佩自己的爷爷,正如爷爷所说,他给项家留下的是一个好根。
“可能这也是我想要回家的一个原因吧。”
项子铭一瞬间想了很多,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很快的帮爷爷将网口摆好。
“爷儿,你先回去吧,我就不和你一起了,路上慢点,明天早上我来给你起网,你就不用来了。”
“那好,你就赶紧去吧,不用管我,你爸一会看不到你该着急了。”
项子铭目送爷爷离开,继续前进,心里其实并不象表面上那么平静。
爷爷已经七十多了,在城里早就可以拿着退休金,悠闲度日了,可是现在却要冒着大雨来下网抓鱼。
“回去就给舒怡打个电话,宝藏要尽快处理了,希望能卖个好价钱,否则这一大堆的事,还真不知道够不够!”
项子铭感慨,以前没钱还没什么,可是现在马上有钱了,却感觉钱有些不够用了。
收购要用钱,种植一样需要钱,承包山场还需要钱,大哥的生意需要钱,还有改善家里的生活也需要钱。
摇摇头,将所有想法抛出脑海,项子铭的头灯灯光一顿,返回之前照到的水中,脚步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