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鼻子一呼气,甩甩肩膀,心想:今日这架,怕是免不了。
“丁更!”
丁更一回头,李信上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其他四人回过神,扑上去就要打李信。
几人缠在一块,李信腹背受敌,凭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不要命地挥拳头,手脚并用,被打了就立马打回去。
五个人打他一个,纵是他力气再大,也免不得被打得鼻青脸肿。渐渐地,五人小伙伴发现,李信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啊。有些后怕,出拳也犹豫不少,尽想着躲了。
打架最忌露怯,心头里认为会输,身体便会懈怠。厮打了片刻,五人已被撂倒了四个,剩一个丁更,腿脚打颤,恐惧地看着一步步走上前的李信。
“大……大爷,小的该死,有得罪您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丁更吓得几乎要哭,跪下来求饶。
李信呸一声,“软脚虾!”
抡起拳头上去就是一顿打。
打完了,揪着半死不活的丁更,往墙边一靠,问:“中午你去厨房做什么?”
丁更一怔,不敢说出下巴豆害徐冉的事,连连摇摇:“没……没做什么,就分发饭食……”
没说完,左脸生生挨了李信一拳。“老实交代!今儿个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妈的老子废了你!”
丁更整个人都吓呆了,含着泪断断续续地将中午利用分发饭食之际,往徐冉饭菜里下了一点巴豆的事说了出来。
果然是这样,他猜得一点没错,丁更竟使这样下作的手段!
想到徐冉在台上苍白脸答题的样子,李信就来气。那可是他的未来表嫂,将来要和他表哥一起并肩而立的人,平白无故的,因为比赛的事,竟被人下药折磨。
靠,欺负他家里人,就是欺负他!李信不解恨,但是又怕真把丁更打傻了,忍下心头的愤怒,拖着丁更往齐夫子那里去。
“男子汉做事敢作敢当,你向齐夫子交待清楚,我李信自此之后不再烦你。但你要是……”李信嘿嘿笑两声,做出一个抹头的姿势。
等到了齐夫子那里,齐夫子一见李信额头下巴磕了血的样,就知他肯定又跑去打架了,拿起戒尺准备训人。
李信将丁更往前一送,冲齐夫子道:“夫子,我打人确实不对,你要罚,待会随便罚,我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但是,今天比赛的事,丁更有话要说。”
丁更支支吾吾地将下药的事情一说。齐夫子下意识认为丁更是屈打成招,反复确认,想到比赛的赢家是三堂之人,李信根本没有理由来这么一出,加之丁更交待得清楚,齐夫子一拍手,决定进行全堂通报批评。
第二天一早徐冉早起往学堂去。昨晚看了大夫,大夫说她吃了巴豆,才引得腹泻频繁,索性食入不多,开了味药,后半夜起来了几趟,早上便好了。
在堂里坐了一会,除了李信缺席外,早读课大家都来齐了。忽地外面一阵骚动,有人喊她的名字,徐冉好奇,往外面一看,见长廊上众人聚集,似乎在看什么。
赵燕从便房回来,站在长廊贴示公告的墙上,往对面招了招手。“冉冉快过来!”
徐冉出去看,大家也跟了出去。
公告墙上,一张是比赛徐冉获胜代表经仪堂出赛的通告,一张则是处分五堂丁更和三堂李信的通告,处分原因十分详细。写明丁更下药害人,勒令停学一年,不得参加今年大考。李信那栏,则写的是打架滋事,勒令停学五天。
众人惊讶,思及昨日徐冉台上腹痛的情景,恍然大悟,原来是被人下了药!
苏桃恨恨道:“这个丁更太不要脸了!”她决定要将丁更写入她的处女作男男戏本中,大虐一场,往死里虐的那种。
赵燕扳扳手指,只恨不能立马暴打他一顿。
旁边不知是谁说了句:“好像是因为李信打了他,他才说出真相的。”
声音太轻,众人忙着八卦,根本没在意。
在他们心里,李信就是个麻烦精,整天惹是生非的那种,打架被处分是常有的事。没人将他和丁更认错的事联系起来。
徐冉愣了愣,内心有些复杂。
争斗哪里都有,是小是大,激烈程度伤亡程度,不过是取决于利益的轻重。
庆幸的是,她只不过是被人下了巴豆。
想到昨天比赛的情景,徐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今天身体健健康康舒舒坦坦地站在这,根本不能想象昨天她是以怎样的毅力坚持完全场比赛。
徐冉想,或许人就是这样,不逼一逼,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潜力和力量。所以说啊,每一天,都要尽力,要对得起今天的自己,才有资格对明天的自己说一句“你好。”
因为丁更全堂通告的事,徐冉比平时更有劲地学习。
今日有丁更因为书赛的事情暗箭伤人,明天保不齐就有其他不好的事情。将来日子还长,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不求能够变得无比强大,但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书念好,考出好成绩,在这个以考为先的世界,脱颖而出。
下午放学时,无意间朝李信的位子扫了扫,思及上午听到的那句话,徐冉跑去问了吕夫子。
吕夫子告诉她,李信确实是因为打了丁更才被处分的。而且丁更之所以认错,是因为李信揪着他往齐夫子那里去的。
徐冉懵了懵,踏出大门时,往御街北边看了看,决定去李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