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的凝聚力如此高,叛luan数天了,上党军方竟连叛军的头目是谁都没法查出——易小刀、关山河等人虽然是也堪称良将,但洪天翼断然肯定,他们做不到这么逆天的事。
不知用什么手段,叛军成功地拉起了一道铁幕,断绝了自己所有的刺探途径,这就意味着,自己最拿手的拉拢分化策略是没办法施行了,这让洪天翼感到十分棘手。
“边军又派人来了?”孟聚从案前抬起头,昏黄的油灯在黑暗中发着黯淡的光。他疲惫地望了一阵眼前的易小刀,rou着疲惫的眼和脸,出声吩咐左右:“给易帅倒杯茶吧——这次,有什么特别的?”
易小刀接过茶,微微欠身道了声多谢,也不用孟聚招呼,他自己就坐下了。
喝了口茶,易小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他们想求见我,我没理会。不过这次他们学聪明了,给我们的巡哨留下一封信,我给你带过来了。”
孟聚接过了信,发现信函的口子还是完好的。他拆开了信封,把信看了一遍。他吁出口气:“边军那边换帅了,现在指挥的人是武川都将洪天翼——你看看信吧,信是他写给你的。”
易小刀接过信函,看了一遍。他搁下了信:“洪天翼承诺既往不咎,想招降我。镇督,我们该如何回复他呢?”
孟聚不动声se:“老易,你觉得呢?”
“还是不要管他们吧。我们不吱声,他们就mo不着我们的底。mo不着我们底,他们就更加不敢动手。”
“好,就这样。”孟聚从案上拿起信函,轻弹纸张。
“当年长孙寿为了平定一个守备旅,都得开出东平都将的官职给肖恒来宁事息人了。现在我们手上有兵有粮有钱,还抓了大公子和高仁义,洪天翼只开出既往不咎的价码?也没许诺个镇帅、都将什么的?他未免也太瞧不起你了吧,老易。”
知道孟聚是在开玩笑,易小刀脸上出现了苦笑,没等他说话,孟聚笑容一敛,已是转为严肃:“老易,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了:要管好自己的兵马!
这几天,殿后的李赤眉报告,光是抓你们的逃兵就抓了几百人!还有王虎领着斗铠队在外围梭巡的,也抓了上百逃兵,其中还有一个是关山河的副营官!你们当初口口声声跟我保证说能控制好自己的兵马,敢情就是这样控制的?
给我句老实话,你们到底能不能稳住兵马?你们若是看不好自己的兵,那就让我们东陵卫来替你们看!”
孟聚说得声se俱严,易小刀却并不怎么害怕。
“老孟,大家都不是外行,你也该知道,刚反正的兵马,有些逃兵多正常,没逃兵才是不正常了。咱们三旅兵马上万人的兵马,才那么几百人的逃兵,这个已算咱治军有力了——反正,你那三万两军饷我是老老实实发下去了,半两银子都没克扣!”
孟聚闷哼一声:“你们兵马里,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的事?”
“不多,除了我们三个以外,各旅的副帅和司马都知道。营官、管领一级里面,就只有几个心腹的管领知道而已——所以,你该放心,即使有些逃兵,他们也不会知道真情,更谈不上泄lu。”
孟聚吁出口气,稍感轻松——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存在的消息被泄lu出去。
东平三旅兵变,边军上层不会太重视,他们会以为这是这是一场边军内部的事件,不过是闹饷嘛,丘八们闹腾来闹腾去,给银子就行了。尤其是边军主力近来连遭挫败,三旅兵马也算一笔不小的战力了,边军上层很可能会采取怀柔妥协的态度来处理这事。
但若是知道自己hun在叛luan的边军里面,那事情的xing质就截然不同了。
自己本来就是拓跋雄的心头大恨,现在自己违背了当初的和平承诺,在金城消灭了一路边军人马,杀了拓跋雄一个si生子,硬生生把他胜利的美梦给打灭了,现在又煽动边军人马叛luan,还绑架了他的亲儿子——孟聚设心自问,如果自己是拓跋雄,知道孟聚在这里的消息,哪怕豁出去不要亲儿子了也要亲领大军来剿了他。
看着孟聚剑眉微蹙,易小刀却误会了他,他说:“老孟,也不必太担心。你我两家合兵,共有上万战兵,近千的jing锐铠斗士。洪天翼仓促赶来,他来不及从相州调兵过来,上党郡只有两个怀朔旅和鲜于霸一个旅,也不过三个旅而已,他奈何不了我们的。
要对付我们,除非元帅从相州前线chou调六个旅以上的重兵回来吧。按照我对元帅的了解来说,他不会这么做的。
元帅是个识大局能忍耐的人,在他看来,我们几个叛luan的旅只是小麻烦而已,而慕容家才是生死大敌。现在正是跟关键时候,战线本来就岌岌可危了,他若是再从前线调兵回来,那当真是自寻死路了,他应该不会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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