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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守在礼堂门口的黎氏财团的两个保全人员立即警惕了起来,上前就拦下陌生男子,
“这位先生,请出示您的请柬与身份证明——”
今天可是集团大Boss的新婚大喜,若是出了任何纰漏,他们保全部首当其冲得受责罚蠹。
却见来人敛去一身凛冽萧煞的气息,修长而苍白的手指轻轻地推了一记脸上的眼镜,
微微掠过一道白光的透明镜片后面,是一双深邃而噙着淡淡的墨黑眸子髹。
在两个保全的瞪视下,男子冷峻深刻的面容上不复前一刻的阴寒摄魄,只神色平缓地从身上掏出一张鲜红的结婚请柬,又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
“这是黎总送给姚时辉董事长的请柬,我是姚氏企业旗下的股东,代表姚董过来恭贺黎总新婚大喜的。”
保全查看过男人的请柬和证件,确认过没有问题,
黎氏总办室的吴羽心秘书也姗姗来迟地招呼他,“苏律师,不知您今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抱歉抱歉~……”
来人,正是香江律政界大名鼎鼎的金牌大状——苏维延。
吴羽心素来与媒体关系良好,岂有不认识这位苏大状的道理?
不过是闹不明白,他突然闯进婚礼现场意欲何为,
直至收到保全通过呼叫器传来的说明,知道他是代表姚时辉而来的,才示意保全放行。
黎总曾经对姚时辉许诺过,大婚当日,一定会请他前来观礼。
姚时辉的请柬还是她亲手发送出去的。
早上没有在婚宴上见到姚时辉,吴羽心还颇觉意外,依照姚氏巴不得对黎总巴结讨好的企图,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么一个大献殷勤的好机会?
却原来是派了苏维延这个,以一桩高达10亿赡养费的离婚官司而在香江一炮而响的所谓大律师,代替其前来!
坊间对这个苏维延褒贬不一,身边不乏奉承追捧者,但更多人却在暗地里讽刺他出身低下,手段更是不入流。
吴羽心对这位苏律师的手段,自然也是有所听闻的。
所以,也有些揣测不出姚时辉派苏维延前来婚礼的用意。
只挟了一丝笑谑意味地淡然开口,“苏律师事务繁忙,能亲自过来参加黎总的婚礼,我们黎氏财团当然是一百个欢迎!”
“不过,今天我们黎总新婚,苏律师恐怕没机会在这里施展您的业务了。有失周到,还请见谅!”
……
苏维延听出了吴羽心话里缠夹的挖苦之意,隐在两片透明镜片后面的一双厉眸,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鸷之色,却又克制着隐藏起自己的真实情绪。
伸手,又推了一下脸上的眼镜,他对吴羽心客套地付诸一笑,“……”
只是,男人脸上努力堆砌起来的笑意,却半分也不达眼底,反而泛起一股异样的阴冷之意。
而吴羽心也在听了他那一句明褒暗贬的,“久闻吴秘书处事八面玲珑,与媒体打交道多年从来都是游刃有余,连打人脸的事情做起来也是笑眯眯的。今日有幸一见,苏某果然大涨见识。”
一张怡然微笑的俏丽面容,也异样地僵硬地起来,“……”
都说这个苏维延毒舌辛辣,跟他逞口舌之快的人,几乎都是无一不败下阵来。
吴羽心也终于领教到这人的恶毒本色,却碍于这是上司的婚礼现场而不得发作。
只秉持公事化的严谨脸孔,微微侧身,让出一条道来,放柔了声音,招呼苏维延进入礼堂就座。
苏维延向来擅长察言观色,深谙吴羽心已对自己“怀恨于心”的敌意。
虽然,他从来也不看人脸色行事,但,这一刻看着吴羽心憋屈又极力隐忍的绯红小脸,
他还是决定放她一马,不跟人小姑娘一般见识。
伫在原地,静静地打量着吴羽心不甘不愿的表情,他忽然低笑出声,镜片后的眸子也淡淡地溢出一丝笑意,
“呵呵……苏某可不想被吴秘书打脸,今天就不进去了。”
顿了顿,又略作解释,仍然带了几分忍俊不禁的笑意,“再怎么说,我还要靠这张脸吃饭。就请吴秘书高抬贵手,放苏某一马吧!”
吴羽心被他这么一番蓄意不/良的调侃下来,脸上已是一片绯红通透。
不过是凭着多年身为秘书的工作经验在恪尽职责,“是我的失职,让苏律师见笑了!里面请——”
苏维延高大的身躯却没有向前移动,
只转身,吩咐随从递过来一只长方形的锦盒,郑重地放进了吴羽心的手心里,
“这是我给黎太太精心准备的新婚贺礼,替我祝她新婚快乐!”
他抬头,朝礼台的唐安妮遥遥致意,“……”
不等吴羽心再作挽留,修长的身影已然转身,迅速地离开礼堂。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仿佛这喧嚣的人群中,从来不曾有过他的存在。
……
礼台上,神父见再也没有人对今天这对新人的结合,表示反对意见,遂双手合起,闭着双眼,默默地作了一番祷告,“……”
又抬起一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才对着台下的宾客庄严宣告,
“那么,现在,我正式宣布,黎皓远先生和唐安妮女士从今天开始,结成合法的夫妻关系!”
神父的眼神充满了慈祥和博爱,又对黎皓远施了一礼,“现在,新郎,你可以吻你美丽的新娘了……”
礼台下,又是一片掌声雷动!
吴羽心远远地看见,一袭华服尽显风/流倜傥的上司温柔地笑着,俯下俊脸,珍视般地轻轻吻上了新娘子妆容精致的娇美小脸……
她却是心事重重地捧着手心里的那只长方形的红色锦盒,
心底,在暗暗地琢磨着苏维延离去前的那一句,“这是我给黎太太精心准备的新婚贺礼,替我祝她新婚快乐!”
……
若说,苏维延是刻意来破坏婚礼的,那么,他只送件礼物来即转身就走,好像又不太符合逻辑?
可若说,他是真心过来恭贺黎总新婚大喜的,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却又分明话里有话,别有用心!
她手上的这只红色锦盒,大约有两尺长,不过一只手掌的宽度,是一只比例悬殊的狭窄长方形形状的盒子:
外包装非常精美,彩带上都缀满了黄澄澄的金粉,让人觉得看起来,这是一个极昂贵而高雅的礼物。
吴羽心也替上司处理过很多礼品,猜测里面装的可能是某些年代久远的珍稀画卷或是笔砚之类。
只是,从来没有听说唐安妮与苏维延有如此深厚的交情,他怎么会送她这样贵重的结婚礼物?
出于替上司的人身安全考虑,也是她在秘书室多年来的惯例做法,
她将锦盒拿进礼堂后台,又命人在不毁坏外包装的前提下,技巧性地拆开了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