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才乃是大同李记杂货铺的东家,当他得知自家商队出现奸细,顿时摊坐在地上,差点没尿裤子。
这可是通敌卖国的死罪,自家恐怕要受牵连,而且还听说是西广的官差负责此案,心中更是惊恐万分,恐怕全家人的小命都保不住。
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赶紧叫人去窑子里把那不务正业的儿子叫回来,好好商量一番,决不能坐以待毙,想法子跟这件事情划清界限。
爷俩合计了一晚上,终于下定决心。次日带着人去了田掌柜家,把那对可怜的母女赶出家门。
理由是田掌柜用人不当,至使奸细混入惹来祸源,连累他三名伙计一同下狱,这些都是田掌柜一人所为,与李记杂货铺无关。东家要出钱营救其他伙计,这银子自然不能算在东家身上,所以要变卖田家的家产充当费用。
田掌柜的老伴本来身体不好,听到田掌柜下狱,自己和女儿又被赶出家门,一股火上来病倒了,没有钱找郎中,没过几天人就死了。
杨海林对这个多灾多难的田姑娘很同情,同时对那黑心的李德才父子深恶痛绝,不过这件事情急不得,等锦衣卫的人到后,再想法子把人就出来,再狠狠地教训下那个奸商。
杨海林手拿秀儿递给他那样东西,借着灯光一看,非常震惊,这不正是秀儿给自己缝的那个钱袋子吗?被那秃驴连银子一起偷走了,怎么又回到秀儿手中?抬头看看秀儿,不解地问道:“秀儿,这钱袋子你从哪找回来的?”
秀儿看了一眼钱袋子,想起当初缝这个钱袋子之时,杨海林非让她做个大点的钱袋子,结果做成跟面口袋似的,难怪招贼,实在是太大了。
她细心地挑一串葡萄递给杨海林,正色道:“今天我和金伯去接田家妹子,帮她收拾东西时发现这个,当时我也很纳闷,就问了田家妹子,她说这是几天前,一个好心的和尚见她卖身葬母,就施舍她几十两银子买口棺材,并且帮她把她娘葬了,这钱袋子就是装那两银子,一同送给田家妹子的。”
杨海林听完气得直跺脚,在屋子里来回拉磨,颤抖的手指不停地乱点,最好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长条板凳上,拍着大腿气愤道:“好你个秃驴啊!不但偷了老子,还拿五爷的银子去做好事,好,很好,你到捞个好名声,让老子做个无名英雄,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奶奶的,气死我了……”
说完,又站起身继续转圈拉磨,刚走几步又停下来,看着秀儿大声道:“不行,秀儿,我得去找田姑娘问问那个死秃驴在哪?非得把他抓住不可,我的二百两银子啊……”
秀儿一把拉住他,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有点好笑,忙安慰道:“五哥,事情都过去,你还提它干嘛!再说那和尚几天前就走了,这会儿早就没影了,快坐下消消气。”
杨海林听完后也霜打的茄子蔫了,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直拍脑门子,心里不停地暗骂,死秃驴跑得倒是挺快,奶奶的,我的二百两银子啊!想想我就心疼,照他这样做好事的速度,用不了几天就得败光,还有我那工作证西厂腰牌,秃驴啊!你可千万别把它送人啊!呜呜……”
秀儿见杨海林苦着脸,坐在那发呆,忙劝解道:“五哥,银子已经丢了,也不一定能找不回来,过去的事儿你就别往心里去,再说那和尚拿你的银子去行善,你也算有一份功德。”说着,秀儿眉头微皱,奇怪道:“不过这出家人行窃施善,却头一回听说。”
杨海林叹了气气,哭丧着脸,抬头看着秀儿,张开双臂,委屈地说道:“秀儿,抱抱,五哥活的得好憋屈,来安慰安慰下……”
秀儿贱杨海林又恢复往日神态,,放下心来,一闪身逃脱出杨海林的魔爪,轻盈地跑出屋外,站在门口冲着杨海林一吐舌头,做个鬼脸,转身向内宅跑去。
秀儿早已走远,连影子都没了,可杨海林还愣在那儿,一个人傻笑着,满脑子里都是秀儿的影子,回味着她刚开可爱一面。
“真的好美啊!秀儿等等!五哥送送你,秀儿……”等他才回过神来,估计秀儿都己经回到来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