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冷半暖秋天,熨帖在你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惹心中一片绵绵..半醉半醒之间,再忍笑眼千千,就让我像云中飘雪,用冰清轻轻吻人脸,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春雨绵绵,歌亦绵绵,酥软曲调,暖着清晨雨中之心,小河边,柳青衣脱去鞋,双脚伸入水中,丝丝凉意无限,手中,正把玩着一根翠绿的竹笛。
在小雨中,哼着歌,就这般散漫地等着该来的人,这一刻,若成永远多好,这般惬意地活着,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
风携细雨,吹面不寒,柳青衣正欢快着,耳边忽闻一阵缓慢轻柔的脚步声,似远又近,不一会儿,那人已来至身后,一把油纸伞,挡去细雨。
“春雨带寒意,公子小心着凉。”带着笑意的声音,柳青衣回头,只见一抹鲜红..
“你生得真好看。”柳青衣看着身后的人许久,十分认真地说道,那表情,全无玩笑意味,是真的在欣赏,欣赏这带着寒意的鲜艳。
来人正是医邪天不孤,也唯有拥有死神之眼的他,也只有医术超凡的他,才能解决得了自己身上的麻烦。
“哈!”天不孤的笑声,柔,亦带深沉,一手抱着墨蛟吞月,一手执伞的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身前这奇怪的人,“多谢公子抬爱。”
“坐下吧,这水凉爽,莫撑伞了,雨也刚好,淋湿了,回去换件衣裳就好。”柳青衣指指自己身旁,“我带了你喜欢的东西送你。”
“哦..吾喜欢的。”天不孤眼带几分玩味,竟真的依言收起纸伞,坐在柳青衣身旁,脱下鞋子,放于一边,双脚伸入水中,“恩,是满舒服的。”
“这鞋子,旁边用金线绣点云纹,会好看些。”柳青衣看着天不孤的小红鞋建议道,“没骗你。”
“公子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天不孤手指轻轻拨弄墨琴琴弦,“公子不喜欢的人,也一定是不讨人喜欢的..呵呵!”
“我骗那个卖面仔的诶,你莫当真。”柳青衣不好意思道,“规矩麻烦,他乐意听,我就配合演,大夫全当是看两只猴儿嬉戏罢了。”
“呵!公子真是个妙人。”天不孤轻笑,“罢了,难得遇上有趣的人,便当看那老猴耍戏了。”
“和你换。”柳青衣将手中竹笛递给天不孤,“琴还我,我弹刚才的小曲给你听。”
“天不孤静候曲中意。”医邪交还墨琴,一手转弄竹笛,“这个,不会要回去了吧?”
“真心送人的礼物,我是不会收回的。”
“真心呀..”天不孤低吟一声,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好奇,“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泪还惜别,为君垂泪到天明..假意真心,倒也稀奇。”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像柳丝像春风,伴着你过春天
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热,抱一身春雨绵绵..”
一首流光飞舞间,河畔的人,当真沾了一身春雨绵绵,无关风月,只有道不尽的潇洒风流。
“吾中意。”天不孤轻轻卷着额前一缕红丝,半闭着眼,小声着问,“还有吾更中意的礼物吗?”
“很多很多。”
“是真心吗?”
“自然是真心的。”
天不孤蹙眉摇头,“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可惜,公子心头有事,未留太多时间给吾听这真心。”
柳青衣略微尴尬,“师长有急事,以后若有时间,我会常来找你。”
“真元紧锁心脉,一身内元不得尽展,如蛟龙困锁浅滩,公子是要天不孤,解了这困龙之锁呀。”天不孤左眼隐现光芒,柳青衣筋脉束缚,尽在眼底,“龙出浅滩,便游四海九天,蛟龙如何记得,浅滩旁春雨绵绵?”
“大夫高看了,江湖小虾米,游走江河间,求得,不过是一场快意,岂可与龙并论?”柳青衣抱着墨琴,手指轻轻地拨弄着,“吾无翻云手,岂可覆江河?”
“公子真心得好生心狠,连一点欺骗的余地都不愿留呢。”天不孤叹息,“是厌恶身旁血艳吗?”
“我才是一身浑浊,你活得清醒自在。”柳青衣说得诚恳,“是真有急事,否则,我也不愿解这镇锁。”
“真气凝结筋脉之上,莫说印入时,是何等痛苦,便是真时时刻刻的窒碍与刺痛之感,亦是让人郁结..啧啧,下这封印之人,好狠的心肠。”天不孤伸出一指,顺着柳青衣心口经脉,轻轻移动至咽喉处,“让人痛不欲生呀。”
“我认真的,别吓我了。”柳青衣伸手抓住那点在咽喉间的手中,“求你帮我一次。”
“公子占尽便宜,却不愿付出一丝,如何让天不孤觉得公子是认真呢?”天不孤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青衣,也不介意掌心命脉正被人握在手中,“公子如今,执吾之手,却不愿留在这春雨之中,是戏弄,还是愚弄?”
流光飞舞,这首歌,有种蛊惑的美丽,妖冶到了头,反而让人感觉不到俗套的轻佻,真的很合适天不孤这个人,这是一出戏,那就认真地好好演下去,真心入戏,戏亦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