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殷飞的眼神充满着妖邪般的魅惑,让殷飞觉得不寒而栗,身上的汗毛纷纷炸立起来,咽了口唾沫,向后退开几步,试探着问道:“我说,你究竟要做什么,我可是长大之后的你,你总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长大之后的我?哼!”那小殷飞不过几个月大小,还是个没断奶的娃娃,此时却从放着他的桌子上站了起来,对殷飞冷笑道:“小爷乃是殷家少主,你只是个小门派的普通弟子,还好意思说是长大后的我,你未来这将近三十年的工夫,就给我混成这副光景?就凭你这等微末道行,将来如何为父母亲族报仇雪恨?又如何能够复兴殷家?我都奇怪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若是依着小爷的脾气,早就羞愤自尽了,你居然还好意思苟延残喘!”
被年幼时的自己教训,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不过这小子说的都是事实,以蒙崇和鱼湘子的修为来推断,大概可以想象自己老爹是个什么水平,肯定不会比那个崔凌烟差,那怕不是有元婴期,甚至于化神期的修为了。自己身为这等大修士的后代,虽说年纪也不算大,但好歹也该筑基成功了,好歹也得在这浮云界混出一片天地了,如今却只是个炼气六层的普通修士,在白山剑门混差事,还真是有些给祖宗丢脸。
可那毕竟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何况他这么多年哪里享受过一天少主级别的好日子,不都是在没日没夜的苦熬着,拼命想要出头,虽说现在出头的级数和这位小朋友预期的有些差距,但也不是整天混日子啊。
想到这里,殷飞有些愤愤不平,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连还嘴都显得有些多余,此时虽说是在梦中,但面前那个却明明白白就是他自己,或者说是另一个化身,是那个没有被生活磨平,还保留着少主尊严和威风的殷飞。但二人再怎么不同,终归还是一个人,殷飞尽管被生活的压力折磨的圆滑无比,但骨子里那股傲气也依然存在,这一点他自己也心知肚明,所以对对方的指责根本找不出什么可以辩白的词汇来,那张巧嘴头一次有发不上力的感觉。
见殷飞张口欲言,却又显得有些局促,小殷飞冷笑道:“我知道你心中觉得不公平,自己没有过过一天少主的日子,又没有名师教导,南宫大人储存的灵气也没有吸收到,靠着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为了你这条性命,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为了送你出来死掉多少人我就不说了,想想老村长,本来一个做修士的好苗子,硬生生被鱼湘子打成个废人,对此却无怨无悔,只知道拿你当亲儿子疼,甚至比亲儿子还在意,他这一辈子的苦又找谁说?还有你那大哥,就算自己根骨不行,可将来好歹也是修士的儿子,至不济也会娶个官家小姐,最终却只能和平民女子成亲,还搭上不少彩礼,他又该和谁去算这笔账?”
这话同样让殷飞无言以对,老头子的名望在这十里八乡都是很高的,因为他曾经是这附近最有希望成为修士的人,可当他迈过四十岁的门槛,依然没有成功的时候,所有的名望都离他而去,他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最多也就在村子里德高望重,说话还有人听,当初与他攀交情那些人家全部消失不见。
小殷飞似乎知道他心中想着什么,两只肉嘟嘟的小手在空中虚划了一个圈,映射出一幅图来,看样子大约是十年之后的样子,马天明拉着殷飞的手,和村子里的老少爷们站在一起,满含期待的等候着结果。
但结果并不如人意,那位神采熠熠的道人最终叹了口气,对面色如常的村长说道:“马梧风啊马梧风,你叫贫道说你什么好啊,这好端端的根骨,怎么就断了呢?贫道本来一直想收你做个徒弟,将你引入门中,可你现在这幅样子,即便贫道收了你,又如何与门中长老们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