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诗人用一个比喻来形容战争,他称战争为不限制时间的拳击比赛,比赛的胜者不见得是出拳最快最狠的那个人,但肯定是最有体力和忍耐力的那个。大多数将军对这个比喻嗤之以鼻,只能通过新闻了解战况的平民却很认同这个想法――战争在他们眼中就是回合制的,你揍我一拳,我揍你一拳,直到一方承受不住倒下。
――三月七日晨?地球?伦敦地区――
伦敦人是习惯了大雾的,在这个素有雾都之称的前国家首都每当春秋之交这里便常常蒙上漫天大雾经久不散,雾气甚至会离开大陆弥漫到对于现代科技来说很狭窄的英伦海峡上仿佛给这座城市蒙上了层神秘的面纱。今天的雾气却不一样,致密程度让终生以雾为伴的人都觉得惊叹,只要稍稍将手抽离眼前你能看到的就只有一片白茫茫,空气中水汽含量太大以至于呼吸道不好的人会觉得呼吸困难。
这是一个让所有雷达兵诅咒的鬼天气,光雷达和热雷达在大雾弥漫下成了摆设,传统雷达呈现出一波又一波的杂讯。伦敦空港的巡逻军机无法出动只能暂时向算不上前敌的西都特区请求支援,防空炮变成了近视眼,士兵待在临时军营里无所事事。埋伏在英伦海峡的水下舰艇辛劳地用老式声纳提防着已经大半陷落在叛军手中的布鲁日港,雾和风是一对天敌,如此规模的大雾代表英伦海峡连波纹都不会有一丝,正是跨海登陆作战的最好机会。
万米高空中似乎有几颗流星划过,转瞬消失不见。
“轰!”
大地传来剧烈的震动,一颗“流星”划破雾气重重砸在机场民用塔台上,裹挟着重力之威的登陆舱将混凝土高塔齐根两断,混凝土包裹的钢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扭曲断裂,塔台上半部轰然倒塌在民用跑道上,当然罪魁祸首的登陆舱里也没有一个活物了。
飞裂的混凝土块溅满跑道,警报、惊叫和更多重物坠落地面的闷响四起。
“敌袭?!”但丁一个翻滚从床上轱辘下来,顺手抄起了就放在床头高斯步枪指向窗口,外面一片白蒙蒙什么都看不见。
他身后的门忽然打开,但丁连忙回头将枪指向门口。
“别紧张,是我。”门外传来但丁熟悉的稳重声音。
“什么啊……士官长你别吓我好不好?”但丁悻悻收起枪,门外人是他的队长。
第一一四陆军附属特战分队,改编自学院肃清部队第一一四突击分队,除了高位能力者不是李静云而是另外一个让人觉得恶心的家伙之外全班人马都分派驻守在伦敦空港。
“看来同盟军是打算拼命了,欧陆战场乱成一锅粥,没想到他们会疯狂到在大雾天里实施轨道空投。”士官长看看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天气,战术头盔上显示各种探测系统的效果都很不好。
“轨道空投?!都不要命了么?”但丁脑中浮现出学校里教授的军事常识。
轨道空投顾名思义就是在大气圈外轨道利用登陆舱空投士兵和轻装备的一种突袭手段。因为最末端制导是由空投队员自己手动控制的,所以标准程序要求空投区域必须天气晴好无风没有密集建筑物,否则刚才那个撞上民用塔台机毁人亡的登陆舱就是下场。
“是想借着大雾躲避防空系统吧,同盟已经持续轰炸这里很长时间了也没彻底摧毁防空体系。”士官长如此分析着,外面走廊里一一四分队其他成员已经集合完毕。
“总而言之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他们从这里赶出去!在上级没有进一步指令之前我们的防区就是这里,但丁你能看穿雾气,带把狙击枪到房顶去提供视野,我、胡安、任天墨出去迎击,其余人留守各个入口。所有人带上声纹放大器,随时准备进行接近战!”士官长非常有条理地向队员们下达着命令。
“是!”
地面持续不断地震颤着,天花板也跟着开始摇晃,同盟军不知道到底向这里投放了多少个登陆舱,能听到的只有空旷的机场中零星枪声和叫喊。但丁带着狙击枪爬上临时兵营的房顶,白蒙蒙的连房顶的边沿都看不见,但这对他的视线影响并不大。
“水,无视!”但丁闭上眼睛如此默念着,再张开眼帘时周边环境已经豁然开朗。
因为阳光照射不足天阴沉沉的,水汽中夹杂的灰尘也让空气有些污浊,就在兵营前不远处的一条跑道被登陆舱砸了个大坑出来,舱门已经打开,同盟士兵谨慎小心地注意着脚下的动静,在这弥漫的大雾里制造些声音是暴露自己的最好办法。
很遗憾他们碰上了但丁。
“士官长,左门前方一百五十米左右敌兵十名正呈半圆状向兵营方向散开。”但丁已经将其中一个的脑袋套进了准星里。
“明白了,不要开枪暴露自己,他们由我们解决,胡安……胡安少尉?”士官长轻手轻脚地摸出兵营,正想指挥全队等级最高的能力战士却发现他人已经没影了。
警惕的同盟军猛然听到一阵狂热的脚步声,在声纹放大器的作用下这些脚步就像踩在他们心头般震耳欲聋完全不在乎自己已然暴露。
“攻击!”反应敏捷的同盟军队长打出消音子弹,那个脚步随即栽倒。
“菜鸟……”队长在心中不屑地哼了声,继续向电子地图预定的方向潜行。
很快队长又不得不停下脚步,声纹放大器给队长的耳膜传来悉悉索索的磨蹭声,听上去像是蛇在地面爬行的声音,可当做是某种爬虫类处理这动静又未免太大了些。队长紧张地听着这个声音越来越近,又不敢贸然开火怕子弹打到地面上暴露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