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你可探得真切?”
小校见关羽不信,又说。
“真真切切!我假冒逃回之荆州兵,进入城中,探得仔细,荆州已失近月,此前传言皆真!”
关羽听了,良久无言,脸色却渐渐发紫。显然,他正怒火攻心。
关平等众人闻报,却并不意外。
此时,关羽懊悔不已,心中想道。
“荆州已失近月,看来,此前曹公之信,所言不假;军中传言,也非虚妄。长达近月,我为何一字未听呢?”
关羽这样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因为他至今认为:未闻东吴出兵;沿江烽火台未举火;荆州城未闻警;吕蒙病入膏肓;连夫人亦未来报警;且曹操因樊城危急,无计可施,故一再来信言荆州之事,欲他退兵,以解樊城之围。如此等等,哪一条可证荆州失了?
关羽想了好一阵。
众人都默默地望着他。
关羽怎么也想不通,又问。
“沿江上下,为何不举火?”
小校道。
“吕蒙派兵扮作商人,身穿白衣过江。沿江烽火台守卫,皆为所掳。”
关羽听了,顿时痛心疾首,急忙又问。
“荆州城防坚固,潘浚为何不据守报警?”
小校愤然道。
“潘浚已降,怎会报警?”
关羽听了,急忙再问。
“夫人呢?为何也不来报?”
小校听了,神色立刻黯然了,悲痛道。
“荆州失守当夜,夫人即来报警,却被截杀惨死!”
关羽听了,痛彻肺腑,良久无语,唯有泪水,在他脸上默默流淌。
关平等众人听了,无不暗自垂泪。
至直入夜,关羽仍神色哀伤,默然无语。
众人也默默地望着关羽。
关羽此时才明白,大事之坏,始于吕蒙诈病!
“吕蒙之病,果然是计!”
一想到吕蒙诈病,关羽便想到王甫。
“吕蒙诈病,陆逊来惑,王甫曾警醒过我,可我、可我……唉!”
关羽痛悔万分,沉痛对王甫说。
“悔不听足下之言,致有今日之失!”
王甫听了,反而劝道。
“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君侯不必自伤。今襄阳尚存,以君侯之威,若据襄阳固守,以待汉中王来援,届时,休说复荆州,夺樊城,进军中原,亦可期也!”
关羽听了,却仰天而叹。
“吾中奸贼之谋,以致今日,还有何面目再见兄长!还有何面目再见兄长啊!”
关羽怒恨交加,悔愧难当。
关平见了,立即劝了起来。
“父亲箭伤未愈,不可过度自伤。今襄阳犹存,城坚粮足,我可据守待援。”
廖化见了,也立即劝道。
“是啊,小将军之言有理。事已至此,君侯据守襄阳要紧。”
王甫也随即说。
“对,当速去襄阳,君侯可一面据守待援,一面养伤。”
此时,关羽开口道。
“如今,襄阳已不可去矣。”
众人听了,大为惊异,众皆惊问。
“为何?”
关羽看了看众人,才开口说。
“襄阳已是孤城,前有东吴,后有曹魏,两国夹击之下,能守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