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房杀害于她,却背着帝皇给她喂食天香豆蔻,只可惜好心办坏事,他又怎知皇爷爷会召集她的三魂七魄,另行复活之术。
觅得天香豆蔻,他为了假夫子,对她刑罚用尽,何其可悲,何其可笑,没有恨意是假的,但愤恨的同时,又怎会没有诸多感慨?想救她的那个人是他,可伤她的那个人也是他。
她一直以为他心无所谓,但今天看到了他的泪,她终于意识到,原来他伤她的同时,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在伤害着这个孩子。
保持距离,疏离冷淡,以为这样就能明哲保身,以为这样就能顾全师生名节,以为这样就能断了他的情愫,却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将他伤的千疮百孔。
即便如此,他却从未恨过她,疏离过她。
他退守在合适的距离远远的看着她,他怕她厌恶他,舍弃他,离开他,所以只能那么小心翼翼着,尽心讨好着……
活不过三十?绾绾说,他身体每况愈下,能不能活到三十尚未可知。
他是她的学生,是给了她八年温暖的男子,是她儿子的父亲,她怎能不在意他的生死……
似是觉察到了异常,燕箫蓦然睁开双眸:“有人来了。”
的确有人来了,不过两个都不是人。
一鬼一鲛。
室内沉寂,燕箫脸色难看,眼中怒火浮现,面色顷刻阴冷。
“轩辕澈胆敢操控鬼魂,接连掀起祸事,若没经过吴国帝君和摄政王授意,他怎敢如此猖狂?欺人欺到家,此番若不闹得帝都大乱,吴国怎堪收手?”
苏三娘忍不住说道:“轩辕澈捉鬼众多,数目难以细算,那些厉鬼原本被他关在道教里,现如今只是放了一小部分,若是他将那些厉鬼全都放出来,帝都大乱事小,届时定当生灵涂炭。”
绾绾摇头叹道:“轩辕澈给那些鬼魂下了血蛊,所以他们才会为轩辕澈卖命,事事听他吩咐。”
燕箫半眯黑瞳,阴冷的话语破唇而出:“血蛊?”
绾绾点头,淡淡解释道:“蛊是一种用毒虫来作祟害人的阴邪巫术,十分恐怖吓人,但最阴毒的蛊术并不是虫蛊,而是血蛊。轩辕澈用鲜血喂养厉鬼,迫使他们听命于他,敬他如父,这才是他最卑鄙的地方。修道之人,没想到竟会干出如此阴毒之事?”
燕箫薄唇紧抿,一时没作声。
“如何才能解开血蛊?”凤夙略略沉吟,凉淡的唇缓缓开启,吐出冰冷的话语:“杀了轩辕澈如何?”
绾绾连忙开口道:“万万不可,轩辕澈操控着所有厉鬼,一旦他死了,这些厉鬼将会变本加厉,祸事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室内沉寂异常,每个人都心事重重,也许各自心有思量,所以才会暂时选择了沉默。
最终,凤夙开口说道:“绾绾,你再想想,总会有办法的。”
“除非……”绾绾止了话锋,欲言又止。
凤夙追问道:“除非什么?”
绾绾凝声道:“除非有人能够操控那些鬼魂的意识,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听命于他,要不然无计可施。”
燕箫迟疑开口:“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
绾绾眼眸一闪,终是低眸说道:“……抱歉,不知。”她知,却不能吐露先机,对于未来发生之事,她无权干涉。
耳边依稀响起祖母曾经对她说过:“绾绾,万不可吐露先机,要不然纵使你是鲛人,也将受到上天最严厉的惩罚。”
将绾绾的反应尽收眼底,凤夙知道绾绾在说谎,但想来她确有难言之隐,所以才会不便相告。
再看三娘,回来后似乎一直神游太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
或许,回到草堂后,她应该抽时间找三娘好好谈谈。
燕箫握紧凤夙的手,薄唇紧抿,短暂沉默后,他声音沉窒:“这步棋走的甚好,因为厉鬼吃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帝都闹鬼这件事情上,如果这时候白玉川趁机逼宫,吴国出兵燕国……”顿了顿,有精芒掠过燕箫的黑眸:“他们是要趁我们手忙脚乱的时候,赶尽杀绝。”
听了他的话,凤夙眉头也禁不住皱了起来,“帝都闹鬼一事,暂且交给我。只怕你要进宫一趟了,至少该提醒一下燕皇,加强守卫,若是白玉川逼宫,燕清欢怕是会有所行动,你自是不该落于人后。”
帝都厉鬼横行,人心惶惶,与前几日相比更为甚之。
凤夙当初既然对燕箫说,帝都闹鬼一事暂且交给她处置,自是不能疏忽懈怠。
朱雄是办理此案的执法官,但他是帝皇的人,不为燕箫所用,倒是他的“军师”廖天机,倒是一位难得的遁世奇才。
燕箫事先有跟凤夙提过,廖天机是燕箫安插在朱雄身边的人,可以放心启用。但即便如此,廖天机掌握的也不多,再加上帮助朱雄为了彻查鬼魂之事,早已焦头烂额,后虽有幸得遇一女妇相帮,却也只是擒拿了几只鬼魂而已,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