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投资在社会党那边,完全是肉包子打狗,别说三百万之巨了,一块大洋,都是浪费。”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呆了,尤其是谢信勇,他对社会党可是有很强的信心。
“此话怎讲?”谢信仁出言问道。
“父亲,各位叔叔,虽然我对政治不是特别了解,但我知道两点,就这两点就注定了明年社会党不可能成事。”
“首先,社会党到底是个什么组织?据我所知,社会党最开始的成员都是些汉侨,在海外成立,后来和国内一些小党合并。这里面,包括创始人朱长江在内,有人有足够的威信统领全党吗?我看啊,社会党各省支部都是各自为政,根本就形成不了合力。”
“说完组织,再看看社会党的成员,那是什么人都有,大老板、教书的、混帮派的、当兵的,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这样的党能有什么凝聚力吗?”
“我们投资,说是投给社会党,其实给了谁?最多只是社会党里的某一个高层,这个人在党内能一言九鼎吗?如果我们谢家攀附他,他倒台了怎么办?就算他不倒台,社会党其他高层会怎么看我们谢家?我们谢家参合进社会党内部的内争,合适吗?有把握吗?”
说到这里,谢念诚用疑问的眼光看了看谢信勇。
谢信勇想了想,这些问题他确实都给不出好的答复,只得摇了摇头。
“再说其二,京城的袁大帅还有各省督军就会那么傻?眼睁睁看着社会党在大选中获胜,然后把权力交出来吗?绝不可能!全世界那么多国家,几千年的历史,见过掌握大权的人主动交出权力吗?我估计,明年社会党国会选举不获胜还好,如果获胜,反而是取死之道。”
谢信勇震惊地问道:“念诚,你的意思是……那些军阀敢来硬的?”
谢念诚笑道:“当然,假如我手里有枪,又很有钱,来了一帮没枪的人挡我的路,还要我把钱分给他们,那我会怎么做?”
这个比喻很浅显,谢家几兄弟都点了点头。
谢信勇有些无力:“那我们总该做点儿什么?”
谢念诚道:“当然,我们当然要做,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谢信义和谢信勇长年在外忙碌,对谢念诚的计划不太了解。
谢念诚介绍道:“我觉得,不管国际国内形势如何发展,我们谢家自己要有力量才是最关键的……与其把钱投资给别人,不如全都用在我们自己力量的培育上。”
“无论做什么事情,首先要有钱,我认为,对谢家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把谢氏集团的产业做大,集团的利润,大头应该继续投入到建材、化工、航运业务的持续发展上。”
“保证集团能顺利发展的前提下,还应该保证大黑山基地、双阳两个学校和派遣留学生的费用,民团、特勤局的费用也不能省。”
“除开我刚才讲到的必须的费用之外,其余的钱到处洒一洒,就无所谓了,就当是广结善缘、碰碰运气。”
谢信勇知道自己侄儿说的在理,有些颓废:“唉,想做点儿事,怎么就那么难?”
谢念诚笑道:“四叔,我觉得,我们谢家把产业做好了,把家乡建设好了,不就是为国家做了贡献了吗?对了,四叔,您是社会党党员吗?”
谢信勇点了点头,“才加入不久。”
谢念诚道:“四叔,我下面说的话,您可别不爱听。”
谢信勇道:“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和你四叔卖关子了?四叔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了?有什么快说。”
“我觉得,就社会党这样儿党,有三种人在里面能混得好,一种是心黑不要脸、什么都敢干的;一种是有钱的;最后一种就是会卖嘴皮子的。四叔您这种真心做事的人,恐怕在那儿没什么前途。”
“胡说,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
谢信勇心中的信仰绝对不是谢念诚几句话就能动摇的。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我给四叔您出个主意,咱们不是开了家航运公司吗?业务做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新开的公司,在江浙、福建广东又没什么过硬的背景,只能说勉强能赚点儿小钱。”
谢念诚拍手道:“四叔您告诉社会党的人,咱们公司可以免费给他们运人、运货;反正也增加不了什么成本,真要是社会党成了大事,四叔到时候可就是大功臣了。”
谢信勇正矛盾着,理性告诉他,谢念诚的说法没错,现在投资社会党,不是好时机;但感性又在说,家业算什么?国家好、国家强才是最重要的事。
听到谢念诚这个用航运公司免费为社会党服务的主意,谢信勇大喜:“念诚,你真是天才,这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谢家其他几个兄弟见谢信勇打消了最初的念头,也是安了心,他们三个可从来没把国放在家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