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尊贵的一品将军之女,要是我,一定会做的更好更出色,让所有人的永远记住傅府养女一定不比任何人逊色。
但是事实击毁了我,当这样的想法滋生,又在被人刻意培养的环境中根深蒂固时,再去看傅清欢,病中的她突然就变了,那种眼神如同什么都看穿,如同我就是跳梁小丑一般,那瞬间我很想逃,从里面出来,那种取而代之的欲望却越发强烈。
谢府的嫡子是多么清逸出众,虽然不能入仕,但是却如芝兰玉树,瞬间击中我的心弦,爱慕混合欲望,我的目光追随着他,他却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就算那天我精心打扮过,就算傅清欢左手上还缠着绷带,厚重的刘海压了半张脸。
她唤他谢表哥,他唤她傅表妹,生疏而亲昵。
有些东西是我一直就会的,比如利用自己的资本,知道怎样楚楚可怜最能打动人心,怎样未语先泪最能陷害人,知道怎么样的姿态和神情才是最美。
但是这些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跟了傅清宛,跟了岑琦,却在宴席上因为身份被人嘲笑,而傅清欢什么都不用坐,就已经结识了公主,看着我们出丑,她自己却坐上了高座,太子、二皇子和那神秘的庄郡王爷都和她交谈。
恨,我恨极了,转眼却看到另外一张恨到扭曲的脸,她也是贵女,有着比傅清欢更高的身份…
我毫不犹豫的贴了上去,却又如同坠入泥沼,阳晨的心中早已扭曲了,比我要可怕百倍,但是我也逃不掉了。
春风楼中,傅清欢从那房间里跳了下去,阳晨被冲出来的人制住,那瞬间我以为我死定了,却被那个人救出来,他问我有两条路,一条路飞黄腾达,另一条路就是死,我选哪一个?
我当然不能死,我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做,我还没看到傅清欢和阳晨,她们那张倨傲不屑的脸,对我露出屈辱臣服的神情,毫不犹豫我就选择了第一条路。
所以就被送进了宫,躺在这张并不算宽大却异常舒适的床上,宫女来来往往,沐浴熏香,从昏黄到夜色正深,我像是礼物,静静的躺在床上,等着那个九五之尊来打开。
一刻又一刻,仿佛一个沙漏在耳边沙沙的流淌,身体轻飘的,仿佛像是飞了起来,又不知飞向何处。
那紧闭的门终于开了。
一抹明黄隔着剔透的帘珑,出现在视线中,他脚步稳健,不紧不慢的走到床前,扯开锦被,久久的,不知在看些什么。
没有锦被阻隔,他带着审视的目光就直接落在我身上,皮肤露在空中微微的凉,一抹燥热从他的目光下游走了四肢八骸,我不安的并紧了腿,无措的蹙眉。
我知道自己沾泪时欲诉而哭时极美的,我知道自己怎么笑最美,我却不知道这么毫无保留的躺在床上,在一个九五之尊的眼里,算不算是美?
那抹明黄久久不见动作,我本就等不及的迷蒙神智在他的注视中全线崩溃,柳欣语,你只有一次机会,在心里咬着牙,我终于抛开一切滑下了那张大床,缠向那抹明黄,勾住他的腰身贴了上去。
沉沉浮浮,那抹钻心的痛如同撕裂般分开我的身体,我突然有片刻的清醒,视线触及到身前的男人。
成熟,温和,深沉。
这张眉眼如果再年轻许多岁…
我突然就想起春风楼中那个把我带走的男人,他在春日宴上坐在高高的坐席上,如同天神临世,又没有那一刻看的真切,温润而华贵,如同天生的贵子。
心底突然传来一种陌生的悸动,身上的男人起伏,一滴眼泪不知为何就从眼角滑落到了颈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