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思道一脸坚定的说道:“四爷,不能让十四爷坐大,他将是四爷最强劲的对手,必须乘着他现在实力薄弱,不惜动用一切手段置他于死地。”
听到这话,胤禛不由大为动容,邬思道向来自负计谋过人,对他的‘粘杆处’,从来都是不屑一顾,这次竟然暗示他动用‘粘杆处’的力量来对付老十四,他神情凝重的问道:“先生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十四爷是不飞则已,一飞冲天,若是不乘着他展翅欲飞之即,一把置他于死地,一旦冲天而起,就悔时晚矣。”邬思道长叹了口气,方才沉吟着道:“十四爷会赚钱,会练兵,思道倒是不虑,可在这时候自立,非大智大勇之辈,莫能为也,四爷可还记得,思道曾说,十四爷回京之日,就是他自立之时否,我终是小看了十四爷啊。”
见邬思道话说了一半,就长吁短叹,胤禛不由狂翻白眼,这毛病能改下不?遇上个急性子,非的要命不可,耐着性子喝了口茶,见他仍是没开口的意思,胤禛不得不放下身段,很配合的问道:“先生此话怎讲,又是如何小看了老十四?”
过足了瘾,邬思道便侃侃而道:“十四爷早有自立之心,当年出京就为积攒实力,培养势力,不过这两年来,却未见他拉拢什么人,到如今也不过就张鹏翮,噶敏图、陈鹏年、朱延志几人,为何他在根基如此浅薄的情况下,却旗帜鲜明的自立门户,四爷难道不觉奇怪?
思道敢断言,十四爷是看出了太子将会倒台,他此时自成一党,明里是在拆八爷的台,实则是在救八爷和他自己。
“此话怎讲?”胤禛听的大感兴趣,很自觉的问道。
邬思道循循善诱着道,“四爷你想,现在朝堂上是太子与八爷两党相争,双方互相竞争,相互制横,但现在太子不按规矩出牌,欲剑走偏锋,圣上岂肯饶他?太子一倒,就只剩下八党独大,圣上将会如何?”
胤禛犹豫了下,才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清洗。”
“着啊。”邬思道笑道:“圣上若要清洗八爷党,首先就得先清洗、打击十四爷,为何?他有钱有兵啊,若欲清洗八党,必先剪其羽翼,如此,十四爷是首当其冲。”
“清洗、打击老十四?皇上怕是舍不得读书阁,最多也就是剥夺他的兵权。”胤禛不以为然的说道:“远洋贸易船队、海关革新,这可都是皇上的钱袋子。”
“四爷,跟皇权比起来,什么远洋舰队、贸易船队、海关革新、农学院可就不值一提了,说一千道一万,对皇上而言,皇权才是第一位的。”
胤禛不由默然不语,胤祯这一自立,新成十四党,,就从八党中跳了出来,康熙在刚刚大肆清洗太子一党之后,若非逼不得已,定然不会再对八党和十四党进行大肆清洗,那将造成朝局不稳,人心动荡,所以必然是在两党拉拢、分化,大玩平衡,就象现在的太子.党和八党一样,想清楚这点,他一张脸登时就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老十四可真是深谋远虑,算无遗策,现在就开始为几年后铺路了。
邬思道却是不管不顾的说道:“十四爷善敛财,善兵事,善法制,既不广揽人心,又懂取悦圣上,更兼眼光长远,智慧超群,胆识过人,最难得的是朝争手腕老练圆熟,给予他时间,日后谁能钳制他?还望四爷早做决断。”
胤禛却是沉吟不语,这事重若千钧,但有丝毫的疏漏,便是终身圈禁的下场,老大的例子可是活生生的摆在那里的。
眼见胤禛举棋不定,邬思道又加烧了一把火,“四爷,之前顺势而为也好,争圣心做孤臣也罢,都是建立在太子一党倒台,八党被清洗的基础之上。若是任由十四党壮大,那么太子倒台之后,以十四爷的眼光和手腕,定会养贼自重,与八党形成势均力敌,相互抗衡之势,以免遭圣上清洗。
如此局面下,四爷将如何自处?论敛财、论兵事,四爷不及十四爷,论招揽人心,四爷不及八爷,四爷就是自立门户也争不过八党及十四党,若是继续做孤臣,隐忍,一旦两党势大,为江山计,为稳定计,圣上也不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