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石,足够三十万人半月的口粮了,胤祯颇为满意,见郑清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他是想再劝自己不要收粮,心里好笑,随意问道:“现在米价涨到多少了?”
“回王爷,已经二两一钱一石了。”郑清海苦着脸回道。
胤祯轻笑道:“粮价是太高了点,暂时停止大量收粮,待价钱回落,再慢慢的收。”
“是,小的谨尊王爷吩咐。”郑清海兴奋的说道:“王爷可真是菩萨心肠,这一停收,粮价马上就会垮下来。”
菩萨心肠都用上了,看来他这段时间为粮价愁的不少,胤祯微笑着吩咐道。“恩。去吧,将粮食准备好,明天就要准备装船启运。”
郑清海躬身一揖,“是,王爷。”
待郑清海退出,得知陈鹏年、完颜海锋、张元隆、汤德贵四人都已候在外面,胤祯沉吟了下才道:“都叫进来。”
待四人见礼之后,胤祯便对张元隆说道,“把船坞的船造完之后,下一批先上风帆战舰,到时,本王会派工匠过来指导。另外,给南下的船商吹吹风,本王在福建敞开收购玉米、番薯、马铃薯,价钱包他们满意。”
“草民谨尊王爷吩咐。”张元隆躬身回道。
胤祯点了点头,接着开门见山的说道:“本王已经接到谕旨,奔赴福建招抚暴*饥民,汤会长,时间紧,招抚用粮五万石,另装载兵员一千,本王要征用沙船,三天后要启程,望你能妥善协调。”
这等军国大事,胤祯竟毫不回避的提起,汤德贵心里一阵发热,这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啊,他忙躬身回道:“恂王爷,草民回去马上安排,抽调最好的快船和少手,保证不误王爷大事,不该说的草民自当守口如瓶。”
见汤德贵如此稳重,胤祯颇为满意,这人不仅有眼光,而且做事果断、有魄力,沙船协会初创阶段正需他这样会长,这人找机会要适当的点拨点拨,以后应该能成气候,沙船协会日后可是要派大用的,实力越强越好,顿了一下,他才含笑道,“如此甚好,一应费用本王不会亏待沙船协会。”沉吟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准备点银子吧,本王为你俩捐个官身。”
二人一听都是大喜,捐官可是要看机会的,不是你有钱就能够随时捐得到的,大清到目前为止,也不过因三藩之乱,西安、大同饥馑和修浚永定河及增置通州仓厫,等寥寥几次开捐的机会,二人忙叩谢,“谢王爷隆恩。”
胤祯点了点头,便道:“去忙吧。”
待他二人退下,胤祯才对陈鹏年、海锋二人伸手道,“坐吧。”
待二人落座,胤祯呷了口茶,才不徐不疾的说道:“今年北方大旱,又遇福建饥民暴动,可谓是雪上加霜,本王在上海大量购买米粮,引起粮价飞涨,百姓抱怨之声甚重。
此去福建,短则一月,长则两月,上海可就交给二位了,上海是本王根基所在,一点都不能乱,你们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维持稳定,稳定压倒一切。
目前上海本地居民应该问题不大,毕竟有这么多工厂、作坊,不至于吃不上饭,本王担心的是外来的流民,本就是青黄不接,粮价又居高不下,周边已逐渐出现断炊情形,你们必须未雨绸缪,防疫、治安、安置流民,开赈济粥棚,也可以赈代工,借机兴修水利,总之要面面俱到,不得出现任何疏漏,紧急需要银钱,只管找郑清海,本王会叮嘱他。”
陈鹏年是从基层县令一步步升上到布政使,政务娴熟,长于实务,此刻听胤祯一条条交待,竟是滴水不漏,周密细致,不由大为叹服,十四爷不过才二十四岁,处理政务竟比积年老吏还要老辣几分,忙欠身一揖道:“王爷放心前去,下官与完颜大人定不敢有丝毫懈怠,竭尽全力也要维持上海稳定。”
海锋亦是跟着道:“主子放心,奴才明日起就着手准备主子交待的一应事项。”
江宁城,江宁织造府。
巴亥、赖希二人赶到江宁织造府时,已近黄昏,二人一路换马不换人,竟是只比八百里加急的信差慢了一天就赶到了江宁。
曹寅一看送上来的贴子,居然是一等御前侍卫巴亥,连忙迎了出来,一见巴亥、赖希二人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样子就知道两人定是一路急赶,心里登时就是一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竟让两个御前侍卫如此拼命赶路,连忙将二人迎进了签押房。
巴亥跟曹寅打过几次交道,进屋之后,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而后掏出密信,“皇上的密信,曹大人验看下火漆封印。”
曹寅看了眼完好的火漆之后,行了一礼才拆开封口,急急看完之后,他才放下心来,沉吟着道:“二位大人先在府上歇息一日,下官火速办理,定然误不了十四爷行程。”说完,便叫人侍侯二人去洗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