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损失如此多官兵,武格脸色亦是一沉,战舰无所谓,只要不是落入敌人之手,大不了再造,这一千多官兵可真就是心头肉了,海军初建,这些有远航经验,经过实战的官兵都是宝贝,一次就损失如此多,实是令人痛惜。
他立即沉声问道:“与西班牙人交手了?”
衍德微微摇了摇头,道:“西班牙在那片海洋没有舰队,攻占阿卡普尔科港更是不费一枪一弹,所有的损失都是在航行途中造成的。来回途中都遇上了风暴,不过,西班牙牙人说那根本不算风暴,他们的船一艘也没损失,而我们却损失了三艘,去时损失了两艘,回程损失了一艘。”
说到这里,他轻叹了一声,才接着道:“事后总结,还是训练不足、经验欠缺,对外洋的恶劣情况估计不足,回程的时间也稍显紧迫了些。”
听闻这话,武格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安慰,一次远航就损失如此惨重,这不仅会让海军官兵对远航产生恐惧,而且也必然影响海军的日后扩招,尤为担心的是,一众王公勋贵对美洲分封可能会产生恐惧,甚至是望而却步。
默然半晌,武格才问道:“战舰损失、人员伤亡的消息是否严令封锁?”
衍德点了点头,道:“已经下了封口令,不过,随行的还有不少商船,人多口杂,怕是难以封锁。”
听其提到商船,武格忙追问道:“商船有没有损失?”
“有,他们损失了五艘,不过人员伤亡不及海军。”衍德闷声说道。
略微沉吟,武格便道:“别垂头丧气的,这次远航的损失马上就会扩散,你别在这里耽搁了,快马加鞭,连夜回京禀报皇上。军港那里,我带人去慰劳。”
听的这话,衍德不由微微一怔,讶然道:“连夜进京?没奉旨如何能擅自回京?”
“事急从权。此事的后果可能超出你我的预料,不必拘泥。”武格沉声道:“马上换便装进京,如实向皇上禀报。”
听的这话,衍德不由微微沉吟了下,擅离职守回京,罪名不小,这一年来朝中变化甚大。而他又一直在南洋、美洲,对朝中情形毫无所知,不过,他与武格关系非浅,又皆是宗室子弟,武格没理由如此明摆着坑他,稍一迟疑,他便站起身来。道:“好,我这就快马进京。”
武格点了点头,道:“九爷、十六爷今日应该宿在通州。你连夜赶去与他们汇合,若是错过了,你便赶去丰台大营,如今是十三爷坐镇。”
衍德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兄长便是显亲王衍潢,领侍卫内大臣,进京觐见根本不成问题,武格之所以如此叮嘱,为的是担心提前走漏风声,衍潢见他突然回京。肯定是要追问缘由的。
美洲远航损失惨重的消息并未在天津扩散出去,海军军纪严明,又驻扎在军港,自然不会走漏消息,而停泊在三岔口码头的一众商船的水手船夫也没人多嘴,各船的船老大都是再三叮嘱。严禁走漏风声,远航美洲的工钱优厚,一众水手船夫谁也不想丢掉这份美差,何况他们多来自江南、福建、广州,与天津人交流语言不便,谁也不愿意没事找事。
不过,一众王公勋贵的管事对此事却是不敢隐瞒的,再说,也隐瞒不了,将船上的一应事宜安置妥当之后,他们亦是纷纷打马进京,向各自的主子禀报情况。
乾清宫、东暖阁。
次日一早,贞武下朝回到乾清宫,方才摊开奏折,包福全便上前躬身道:“皇上,十六爷胤禄在外递牌子求见。”
老十六?贞武闻言不由颇觉奇怪,他和老九两人昨日到的通州,今日觐见不奇怪,可不至于如此早,再有,怎得只他一人,老九呢?难道两人闹了生分?他忙吩咐道:“宣他进来。”
胤禄来的很快,进来便叩首道:“臣胤禄恭请皇上圣安。”
待其起身,贞武便和煦的道:“免礼、赐座。”俟其谢恩落座,他才接着问道:“胤禟呢?怎得不见一同前来?”
“回皇上。”胤禄躬身道:“衍德回京了,九哥与他就在臣后面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