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颎会意,他也起身道:“陛下,有所失必有所得,三军虽相隔千里,但那是在隋境,入漠北后,三军就会逐渐靠拢,臣很担心若没有协同作战,反而会被都蓝突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臣倒以为不必分三军,就以汉王统领一军从马邑出军,再由突利从西面协同隋军作战,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杨素和高颎说得都有道理,杨坚背手在廷上那踱步,沉思破敌之上策,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走进内廷,高举一枚玉佩禀报,“陛下,一名少年在宫外求见,他说他有破突厥之策。”
内廷顿时一片哗然,坐在后面的宇文述一声怒斥,“胡闹!重臣廷议军国大事,关小儿何事?还不退下!”
侍卫惶恐,连忙退下,杨坚目力颇好,他一眼看见玉佩,心念一动,连忙喊道:“回来!”
侍卫又停住脚步回来,杨坚招手,“把玉佩给朕!”
侍卫捧着玉佩上前,杨素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叫苦不迭,他认出这枚玉佩正是前天圣上给孙儿元庆那枚,高颎也认出来了,他心中惊疑,元庆来做什么?这可不是写诗,他能有平胡之策?
杨坚接过玉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便吩咐侍卫,“赐他白衣,带他进来。”
侍卫匆匆下去,杨坚又回到龙座,笑而不语,他对元庆印象非常好,总觉得他是一个踏实少年,并不浮华,他来献平突厥之策,必然事出有因,而且他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再好好考虑一下杨素和高颎之策,到底是三路出兵还是一路出兵。
可以说,元庆的打岔来得正是时候。
殿内除了杨素和高颎之外,其余人都不知情,只有杨广猜到一二,他是有心人,已经悄悄通过杨坚的侍卫,把前天父皇独自出奔的经过详细打听了,他知道父皇出奔遇险,被杨素之孙所救,事后父皇还把龙凤玉佩赐给他。
看来这个献平突厥之策的少年就是杨素之孙,他偷偷向杨素看去,他想知道,这是不是杨素刻意安排,他很怀疑,一个小小少年,懂什么平突厥之策?
杨素现在心乱如麻,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很担心元庆如果乱出谬论,可能有性命之忧,这一刻杨素已经决定请罪救孙。
杨坚虽不知道是不是杨素事先安排,但他会看,他见杨素脸色苍白,额头上已见汗,坐立不安,他便猜到,恐怕杨素也不知情。
这时,侍卫将已穿上白衣的元庆带进两仪殿,元庆没有身份,须穿白衣觐见,他快步上前,跪下磕头,“小民杨元庆叩见皇帝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口齿很清晰,但心中有点紧张,尽管他知道杨坚不会翻脸杀救命恩人,更不会随意杀杨素之孙,最多是不召见,既然召见就不会是为了杀他,这一点他心中有底。
只是闯军国大政之堂还是一件冒险之事,就看他思考一夜的方案能否说动皇帝。
杨坚微微一笑,“少年郎,你很有胆量,不仅能搏杀野猪,还敢闯朝廷内堂。”
元庆朗声道:“陛下,保家卫国,匹夫有责,我虽年少,也愿为陛下分忧!”
一般而言,能坐在两仪殿开会之人,都已在政治上非常成熟,连刚刚斥责侍卫的宇文述都不再多言,他也看出这个少年和圣上的关系不一般,似乎他们认识,连杨素和高颎都没吭声,怎么轮到他多嘴。
不过还是有一人不知趣,没有看出这里面的微妙关系,这个人便是上柱国贺若弼,他一向就是没有眼色,自恃军功,不把满朝文武放在眼中,几次得罪杨坚,以至于群臣请斩贺若弼。
此时贺若弼见这个少年竟然不知高低,说什么虽年少,也愿为陛下分忧,他顿时怒火高炽,厉声喝道:“我等大将都知自谦,你一个黄毛孺子,也敢妄称献平突厥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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