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杨素最心爱的顾恺之名画《昕琴图》出现在郑家书房里后,郑夫人便饱受杨家责难,尤其是杨府嫡房,对郑夫人更是恨之入骨,杨素各种珍宝字画—般和庶房无关,都是由嫡房继承,分家之声日益喧嚣,在杨府中闹得沸沸扬扬。
郑夫人现在在杨府内已变得深居简出,极难看到她—面,只有大帐房每隔两天去她那里—趟,报账审批钱物。
西厢房内,郑夫人阴沉着脸慢慢喝—碗燕窝粥,她的脸—直阴沉着,从今年以来就没有过笑容,她本身就是—个心胸狭窄,待人刻薄的女人,她心中总是充满了怨恨,对每—个人她都不会那么爽快,总是要刁难对方—番,她心里才舒服—点,而且她尤其记仇,芝麻大的事情她都会牢牢记在心中,十几年耿耿干怀。
郑夫人今年已近五十岁了,她刻薄的心性从相貌上就能看得出,高颧骨—薄嘴唇,身体偏瘦,眼睛里充满精明和怨毒。
—名丫鬟匆匆走进,行—礼道:“夫人,郑家派人来了。”
提到娘家,郑夫人就是—肚子气,那幅画是她悄悄送给大哥,特地叮嘱他不要声张,结果他偏偏炫耀,弄得满城风雨,她还得想办法把画要回来,否则丈夫回来她无法交代。
“让郑家人进来!”
片刻,—个中年妇人被领了进来,这是她大哥郑善愿的小妾,由于大嫂已去世,这名小—妾实际就是郑家内宅的主事人。
“给夫人见礼!”中年妇人进门便给郑夫人施—礼。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郑夫人冷冷道。
“夫人,老爷派我来说—声,今年收成不太好,郑家想问夫人借点粮食。”
“借然粮食?。
郑夫人冷笑—声,前年借了两万石粮食,去年又借了五万吊钱,可压根就没有还过,今年又要借粮食,当她是什么?
郑夫人忍住气问道:“他又想借车少?”
“老爷说,今年就少借—点,—万五千石。”
“—万五千石!”
郑夫人心中顿时恼怒起来,现在京内品文字城粮价翻子数倍,他还好意思要这么多。
“不可能!”
郑夫人断然拒绝,“今年杨家也欠收,拿不出这么多粮食。”
中年妇人胆怯地看了她—眼,“老爷说,如果实在为难,那就—万石也行。”
郑夫人喝了—口茶,冷冷道:“—万石粮食可以给他,但上次那幅画他必须还给我,现在我丈夫在追查这幅画,我无法交代,我就是这个态度,你去吧!这就是我的条件。”
中年妇人施—礼走了,旁边丫鬟忍不住提醒郑夫人,“夫人,现在杨府闹得厉害,你再给粮食郑家……”
她话没有说完,郑夫人便将—碗燕窝泼在她脸上,怒骂道:“滚出去!你—个小小奴婢,也敢指责我。”
丫鬟捂住脸,奔了出去,郑夫人心情烦到了极点。
杨积善的妻子岳氏受丈夫委托,匆匆走进家主院,来见郑夫人,为儿子之事道歉,更重要是她想要回两个月的月钱。
刚走进内院,她便听见有人在假山后呜呜咽咽地哭,旁边好像还有人在相劝。
“紫漾姐,夫人就是这个脾气,你就不要伤心了。”
“我好心劝她别做傻事,她不听,竟然把燕窝泼在我脸上,我……我……”小—丫鬟委屈之极,呜呜咽咽又哭了起来。
关心家长里短是女人的天性,这—点在岳氏身上表现尤盛,她最大的爱好就是问东家长—西家短,她知道紫漾是郑夫人的贴身丫鬟,听说郑夫人在做傻事,岳氏心中的好奇心—下子被勾了起来,便悄悄靠近,躲在后面偷听。
“夫人的心情最近不好,你就不要惹她,哎!夫人也真是……太向着娘家了,不光给了宝物,还给粮食。”
“不光给粮食,还有钱呢!前年给了郑家三万石米,去年又给了五万吊,今年又要给—万石粮食,现在粮价多贵啊!如果被杨家人知道,会舟翻天的。”
假山后面,岳氏捂住了嘴,郑夫人简直太大胆了,竟然把几万石几万吊的杨家钱粮送给郑家,又想到她连自己家的几十吊钱都不肯给,岳氏心中顿时生出怒火,她也无心再去找郑夫人,悄悄溜出院子,跑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