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拓跋六修回去忙着筹集战马期间,卫朔才有机会与刘琨就当前局势好好交流一番。
只是刘琨还没从白得三千匹战马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坐在那儿半天只顾着发愣。
“主公,主公……”温峤悄声提醒刘琨。
“哦!不好意思,在下失礼了!”
刘琨一摸鼻子,满脸尴尬道:“我这是第一次看到拓跋六修难堪。”
“呵呵,那是他早没遇到我,早遇着我他早难堪了!”
卫朔撇撇嘴道:“胡人自古是畏威而不畏德,你越是给其好脸色,他们越是蹬鼻子上脸!”
“就拿匈奴人来说,当年汉武帝汉人将匈奴人打得有多惨!结果呢?匈奴人一下子老实了上百年!可到了我朝,朝廷倒是给各地胡人又是找安居地,又是高官厚禄!可结果呢?哼!胡人得势后立马就作乱中原!”
听了卫朔感慨,刘琨同样是心有戚戚,可他心中依旧带着几分担心,“直元难道不担心拓跋六修翻脸吗?”
“翻脸?问问拓跋六修他敢吗?除非他不想当什么大单于了!”
随后卫朔将拓跋部落内部复杂的情况给刘琨介绍了一番,刘琨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拓跋六修会对卫朔的跋扈忍气吞声,原来是担心他们跟左贤王拓跋普根联盟。
“假如,我是假如,假如拓跋六修真的就翻脸走了,直元真会跟拓跋普根结盟吗?”
“嗯,那是肯定的!”
卫朔脸上露出一丝神秘之色的,解释道:“刘公有所不知,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支持拓跋六修,这是他自己撞上来了,反正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哦?这是为何啊?我看那拓跋六修挺好的啊?直元为何执意不愿与其结盟呢?”
这是刘琨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如果让刘琨选择他自然愿意支持拓跋六修。且不提二人曾经携手杀敌,有着不一般的交情,就拿刚刚拓跋六修表现出来的诚意。刘琨也觉得拓跋六修比他父亲靠谱多了。
“呵呵,因为拓跋六修上位不符合大晋的利益!刘公你有所不知,据在下所知,那拓跋普根身体不好。最多只有两三年的活头儿。只要拓跋普根当上大单于,用不了几年拓跋部落还得陷入内乱,永远也不会成为华夏北方的威胁。”
刘琨、温峤瞠目结舌,没想到看上去一脸和气的卫朔,竟然对鲜卑人暗藏如此歹毒的心思。
卫朔看着已呆住了刘琨、温峤二人。苦笑着解释道:“非是卫某成心算计拓跋部落,实在是我们已吃够了胡虏的苦,在下实在是不想让我们的下一辈再经历跟我们一样的苦难。拓跋部落如今已很强大了,若再不加以遏制,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匈奴汉国?”
说到这里,卫朔也就放开了,他站起来指着北方接着道:“其实在我的谋划中,未来北方防线将全面推进到阴山一线,进而将整个漠南都掌握在华夏手中,只有这样才能将草原民族对中原的威胁降到最低。”
“日后草原民族再想南下中原打草谷。得先千辛万苦地越过戈壁大沙漠再说。就算他们成功越过大沙漠了,等候他们则是阴山一带严阵以待的大军,以逸待劳再加上壁垒如林难道还收拾不了已成疲惫之师的胡骑?”
刘琨满脸震惊,长叹一声,“直元大才,琨不及也!”
“诶,刘公过誉了!刘公文采飞扬,与您相比我算什么大才啊?”
刘琨摆摆手道:“直元谦虚了,若说写文章作曲我胜直元十倍,可要论安民治军之能。琨远远不如直元也!琨出镇并州距今已有七八年,虽也有些许成绩,可总体来说并州的局势是越来越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