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北宫纯于开春时领两万步骑联军在榆眉大败归善王句渠知六万胡族联军,挟此大胜之威,北宫纯传令四方:各胡虏凡附南阳王者灭族!此令一出整个关中震怖,氐、羌、鲜卑、羌胡、匈奴等各部落无不纷纷易帜,并捐献大量牛羊牲畜以示诚意。”
“北面,刘遐部已经攻下扶风治所郿县,眼下兵锋直指美阳、武功,西距长安已不足百里,至多五日将兵临城下。”
“东面,毛宝部前锋更是出现了灞水岸边,随时有可能打到长安,也有可能南下蓝田、峣关。”
整个大殿内寂静无声,只有杨曼的声音在空中飘荡,其他人包括司马保在内全都是面色苍白,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坐在龙椅上的司马保忍不住道:“北宫纯原是凉州名将,有此能耐倒也罢了,只是这刘遐、毛宝二人为何也如此厉害?听说他们都才二三十岁,居然也如此厉害!”
“陛下有所不知,那刘遐、毛宝都是卫朔心腹将领。听说当年刘遐初入辽东时,就被镇北将军欣赏,然后强留在了辽东。结果这么多年来,其追随在卫朔左右,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劳!”
“而那个毛宝据说原是中原人,后来因胡患爆发,才不得已带领族人迁居江左。后来在镇东大将军王敦府上遭到刁难,恰好遇到到建邺述职的镇北将军。最后到了辽东后,其屡立战功,很快就成为与刘遐齐名的将领!”
“人人都说卫镇北极擅识人、用人,从刘遐、毛宝二人身上可见一斑!”
说到这儿,杨曼话音一转,语气阴郁道:“陛下,眼下我军主力被压缩在长安一带动弹不得,除了向南以外,其他方向都有辽东军拦截。可往南又是绵延不绝的秦岭,除了经蓝田关、峣关、武关可逃向司州外,除非长出翅膀飞过去,不然就等着被辽东包围聚歼吧!”
“这么说来长安没救了?不如我们向南逃入司州吧?”
司马保一脸颓废满脸希冀望着杨曼,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陛下,司州牧李矩本就是辽东盟友,就算我们逃到了司州又能如何?更何况毛宝统大军在侧虎视眈眈,只要我等一出长安,他一定会派出骑兵追击。到时于野外遇到辽东铁骑,诸位谁有把握战而胜之?”
“眼下辽东北宫纯部袭取雍州西部,切断了雍秦两地联系,使得秦州胡族无法有利支援长安。然后卫镇北又亲自坐镇大荔,都督刘遐、毛宝两路夹击长安,除非奇迹发生,不然此次怕是在劫难逃!”
“唉,若是苻洪、杨难敌、杨坚头能率领氐族精锐东出陇山,击败北宫纯就好了!”
“哼!别再提氐人了,之前句渠知手下有六万胡骑都打不过北宫纯,即便秦州氐人越过陇山又能如何?”
在座不少人对氐人怨念颇深,皆以为都是氐人太不中用,不然众人也不会被困在长安。
看着众人全都愁眉苦脸,坐在龙椅上司马保有些沉不住气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杨曼沉吟许久方才缓缓答道:“回陛下当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战了!请陛下立即下旨征召长安内青壮参军,然后再将始平国内郡兵全都集中到长安,只要辽东拿不下长安,陛下就有机会与辽东讨价还价!”
“好!就依杨卿之言!”直到这时,司马保脸色才稍微好看些。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杨曼、张春、杨次等人亲自督阵调度,将长安城内大约三万青壮与五万秦州兵精锐混编,再加上来自始平的郡国兵,七凑八凑弄出九万大军,分驻在长安各个城墙上。
就在辽东军逐渐逼近长安之际,除了大司徒梁芬外,长安城内各方已变得人心惶惶。不少心思机灵之辈,看出司马保即将败亡,不甘心随其一同败亡,便费尽心机想要同辽东搭上关系。
于是在司马保入主长安后,变得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梁府竟再次车水马龙,不少人打着拜访司徒大人的名头,纷纷明里暗里向辽东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