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这不正是我们所期望的吗?”
面对慕容皝的反问,拓跋郁律心下一愣,不由暗道:“是呀,当初定下主力北上漠南之计时,不就料到会有今日之困?舍弃阴山南麓固然让拓跋部落心痛,却因此而集中了兵力。”
“大单于,辽东军看似气势汹汹占据了大片草原,实则我们已成功分散了其兵力。据斥候打探而来的消息可知,眼下卫朔亲帅五万铁骑出现在弹汗山一带,与左右两路大军相隔甚远,就是距离弹汗山最近的高柳城也在三百里之外。”
“假若此时大单于亲帅十万铁骑绕过阴山东端余脉,长途奔袭弹汗山,直接在坝上草原聚歼卫朔部。若能一举击杀掉卫朔,不但可解此次危机,说不定我鲜卑人就能趁机恢复以前的荣光,就是重新入主中原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了慕容皝的建议,拓跋郁律心动了,实际上这个建议与他之前的谋划不谋而合。这更加坚定了,他南下决战的雄心。
……
太兴二年,四月某日傍晚时分,一轮血红色的残阳挂在天边,将蔚蓝的天空映照的一片血红,夕阳的余晖显得那么的清冷,幽静。
在一座无名阴山大峡谷口前,鲜卑大军浩浩荡荡,杀气腾腾的朝着东南方向挺进。
鲜卑大军的中央,雄壮英武的拓跋郁律在慕容皝、拓跋宏、慕容仁等将领陪同下,正策马缓缓随大军前行。
他抬头望望天色吩咐拓跋宏道:“通知下去,今日天色已晚,大军先在前方找个地方安营扎寨,休整一晚,让勇士们养好精神。等明天天亮之后,大军一鼓作气奔袭弹汗山与辽东人决一死战。”
此时天色已晚,天开始暗下来,整个鲜卑大军开始停下来安营扎寨,营寨勾连数十里,鲜卑中军大帐,鲜卑各级贵族,将领齐聚一堂,商议如何才能在决战中击败辽东军。
拓跋郁律正值壮年,浑身上下透露着草原民族强悍,他端坐于上首位,其余鲜卑贵族们一边享受着烤全羊等食物,一边窃窃私语。
“咳!”
过了一会儿,等众人酒包饭足之后,拓跋郁律轻咳一声咳嗽,嘈杂喧闹的大帐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主位上大单于。
只听拓跋郁律道:“诸位,此次我们集合了漠南诸胡全部力量大举南下,主要是为了彻底击败鲜卑人的死敌——辽东人。此战非同小可,诸位务必竭尽全力,中间若有人三心二意,若最终我等败了还则罢了,一旦我军取胜,本单于绝不会放过他。”
“我等绝不敢有负大单于重托,必定与辽东人血战到底。”不少胡人首领忙匍匐在地。
警告过漠南诸胡首领后,拓跋郁律又同慕容皝商议起对策来。自从慕容皝来了之后,凭借其才华,迅速成为拓跋郁律最为倚重的人。
慕容皝也不藏私竭尽所能协助拓跋郁律打好当前这一仗,他心里十分清楚,此战若是胜了慕容部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必将被辽东军彻底铲除。
“慕容首领,不知怎的,本单于总隐隐感到不安?”
望着面带忧虑之色的拓跋郁律,慕容皝忙安慰道:“大单于之所以不安,不过是此战干系太大,内心紧张所致。其实细细说来,此战我军胜算颇大。首先,我们的兵力几乎是辽东军一倍;其次坝上草原地势平坦,十分有利发挥我们擅长的骑射优势。”
“另外,辽东也并非毫无破绽,这些年卫朔强行推广均田制、释奴令不知得罪了多少世家大族,他们早就不满辽东多时。只因卫朔强势坐镇,辽东才没发生大的动乱。某相信,只要此战能斩杀卫朔,辽东一定会自行崩溃,到时我鲜卑大军就可趁势席卷雍秦并朔诸州。”
听到慕容皝的话,大帐内鲜卑贵族、将军们顿时群情激昂,纷纷叫嚣着要血洗辽东,将这些年辽东人加诸在鲜卑人身上的苦难,一一还给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