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阳城北门,百姓们正在排队进出,守门士兵对他们一个个进行检查,城门旁布告栏里张贴着一个人的画像,守门官手上也拿着一份画像正逐个对照查看经过城门的百姓。
“都慢些,把头抬起来,脸黑的这里有水盆自己洗脸!”一名士兵大声嚷嚷着,州衙正在捉拿重要疑犯如今正在全城大索,进出西阳的几个城门也就成了盘查人群的重要地点。
“娘子们莫要担心,官府派有大娘在这里查,要是哪个遭瘟的敢乱来只管喊!”
听得是州衙要捉拿人犯,因为排队进出城速度缓慢开始焦躁不安的百姓们反倒来了兴趣,他们都知道新上任的宇文使君断案如神这段时间以来也不知破了多少疑难案件洗清了多少人的冤屈。
“我说这位大兄,使君如今又在捉拿什么恶贼?”
“老案子了,四月城里张家郎君遭贼人害了性命的事情你还记着么?”
“听说是张郎君新娶的婆娘吃里扒外勾连贼人害夫谋财,那婆娘不是关进大牢了么?”
“我说你是刚从外地来的吧,宇文使君已经查出来那是张家舅舅眼红钱财故意构陷的!如今抓的就是勾结张府仆人为贼人通风报信的恶贼!”
“我说这厮到底是什么心肝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要是捉住了砍头我可得去看看!”
“这位大兄,这案子都过去大半年了还能破么?”
“能,能!有宇文使君在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贼人的老巢已经被找到了想来贼首也跑不掉!”士兵一说到这里那是唾沫横飞,反正州衙也让他们大肆宣扬破案进展所以便将‘干货’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先是说杨司马领着兵在贼窝里找到密室,里面的贼赃用了几辆大马车才运回城里,入城时就是在北门处一辆马车被车上塞得满满的财物压坏了车轮。
贼窝密室里还发现堆积如山的人头似乎那贼人头领是要练什么妖法准备唤醒僵尸王‘将臣’为祸人间,又说昨夜在城里捉那贼人同党未曾料阴差阳错间让那厮跑了。
“此人是车马行里一名车夫叫做赵兴,也就是这布告上画着的样貌,大伙要是知道他下落去报官可是有赏的!”
“官府说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日定将这些贼人捉拿归案明正典刑!”
听得士兵这么一说众人不由得精神一振:宇文使君断案如神看来这伙贼人是蹦跶不久了。大伙正议论纷纷间队伍里一黑瘦男子忽然捂着肚子“哎呀”一声弯下腰来。
他猫着腰转身离开时被一名眼尖的士兵瞅见随即嚷嚷起来:“你,为何转身走了!”见着众人都看过来他苦着脸说肚子不舒服要找地方出恭,那名士兵一脸厌恶的说前方路口先左拐再左拐进巷子有旱厕。
“不许到处乱拉。抓到了要罚钱!”
那男子口中不住称是来到路口左转但并未继续左转进入前边的巷子而是转到另一处巷子里,见着没人跟上来他直起腰靠着墙角轻轻喘气,脸上有些难受但他不敢抹脸因为自己就是官府正在捉拿的赵兴。
“怎么办,怎么办...”赵兴喃喃自语道,昨晚在家中时忽然有衙役冲进来抓人他刚好去出恭侥幸跳出来。恍如丧家之犬有家不能回又没地方投靠连吃饭都成问题,到了现在肚子已经有些熬不住了。
回想着方才自己的样貌被官府画影图形贴在城门加上盘查颇严看样子是没法出城了,可被困在城里迟早也是被抓住接下来该怎么办完全是一头雾水。
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个张家的张小五大半年前已经没了为何官府还能追查到自己身上,赵兴想着张家这几条人命跟自己有关系如果真落到官府手上那就万事皆休。
赵兴平日里有几个狐朋狗友,往常要是犯下些鸡毛蒜皮的事或者躲债什么的跑到对方家里待上几日避避风头也就结了可如今却没人敢收留他也不敢去。
新上任的宇文使君把西阳城整理了一遍各处里坊住户对非里坊的人员出入提防了许多,再加上那些穷鬼军户被组织起来到街上巡逻他已经是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