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飞燕大声叫道:“莫要伤他性命!”
“死丫头,这里我说得算!”
“谁若伤他姓命,我要谁死?”
康云暗自好笑,没想到曹飞燕竟然中途变卦,反过来袒护陆青,虽不明曹飞燕心中所想,但顺水推舟,笑道:“曹姑娘,陆大官人此差了结,回朝复命,立时便加官进爵,姑娘护驾有功,陆大人岂会亏待于你,必然会向皇帝老儿进言,不说赏你个闲职,也能有花不完的银子。”
赵红娘喝道:“姓康的,你少胡说八道,区区解差,何以进得京城,见得皇帝,一派胡言,既便承袭父职,又关她什么事儿?”转而又向曹飞燕冷笑道:“你信一个杀猪的,竟然敢背叛一个与你有养育之恩的姐姐。”
康云立即笑道:“俗话说三看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陆大官人承袭父职之后,如何缺得了银子花,再者陆大人重情重义,岂是忘恩负义之辈,到时候怎么说,也能给曹姑娘三五万两先用着,没准陆大官人将曹姑娘明媒正娶,也未可知。”
曹飞燕听得满脸羞红,一招荡开赵红娘,退身廊上,向陆青问道:“陆大人真能如此,小女子愿一路相护!”
赵红娘怒不可竭,大骂道:“好不要脸的死丫头,你别白日做梦了,姓陆的这次有去无回,焉有升官发财之日。哼!”
康云截口道:“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陆大人吉人自有天象,这一路走来,刀光剑影,腥风血雨,陆大人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哪里损了一根毫毛没有,嘿嘿,莫要以小人燕雀,岂能鸿鹄齐飞,你赵红娘当然没有陆大人和曹姑娘眼光和见识,恐怕是你赵红娘,担心有朝一日,曹姑娘享到了荣华福贵,不能再任由你驱使,替你卖命,所以你百般阻拦吧。”
“你!姓康的,今是我赵红娘不杀你,誓不为人,拿命来!”说着手中已多出三片脂胭唇纸,片片如血,随着赵红娘玉腕一挽,一道血光,直袭康云。陆青气血翻腾,手足有力,生出一身虚汗。江湖上有一种掌法,势若微风轻拂,温和轻柔,但能损经断脉,十分阴毒,便是和风掌,能使和风掌者,必练细雨掌,这套掌法,力道轻微,却快入急雨,若被打中一拳,就再难逃第二拳,随后拳比一拳恶,直至遍体受招,震碎全身筋骨,以及五腑,虽不立死,神仙也难救治,只能慢慢残死。陆青被和风掌所震伤,心中懊悔竟然如此大意,于是暗自调息,而七煞正欲齐身攻上,却听到曹飞燕喝阻,一时退下,救治同伙,这令赵红娘,十分恼火,于是使出“胭脂血”的绝招,当即打出三片胭脂纸,化作一道血光,袭向康云眉心。曹飞燕年仅十七八岁,一直跟随趣红娘行走江湖,然则赵云娘视曹飞燕如亲身女儿,由于自己惊场失忆,视天下男人为下作,就严禁曹飞燕与任何男子来往,但女大中流,春情萌动之际,岂又是他人所能拦阻,一见陆青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一见钟情,被康云一言正中下怀,便以陆青为终身之托,此时见赵红娘出手便是“眉心一点脂脂记,无所牵挂无所依”这样的杀招,心想若是康云死了,陆青必然无法回去复命,朝廷一定会怪罪于他,若是出手相救,便能如康云所说,加官进爵,自己并不渴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求陆青能无大难大险,随即玉指一捻,手中已多出三枚白如羊脂的玉瓜子,凝力打出,随着轻微咚咚咚之声,三枚玉瓜子钉入木梁。红光应声化三片脂胭纸,飘飘悠悠而落,皆已被洞穿一小孔,犹如灼烧一般。
赵红娘怒斥道:“死丫头,你竟敢拦我,就别怕老娘不念你我生死之情。”说着脸色狰狞,双手各捻出三枚血纸,猛得打出,分袭曹飞燕与陆青,只见她双手由胸前交叉挥开,一道红光,已射在二人眉间。
曹飞燕虽与赵云娘行走江湖,却未见过她显露身手,不想这一招,如此迅捷,眼光红光一显,轻风轻拂,然而她却不挡不避,看向陆青,岂知陆青身边闪过一白影如云,脂脂纸如入云中,消失不见,还未看得真切,眼间如飘来一阵云雾,赵红娘所打出的脂脂片,也不知所踪。
赵红娘一纸打出,本以为二人万万躲挡不了,必死不疑,岂料胭脂出手之际,从门外闪出一朵云似的白影,瞬息之间,已从陆青身掠过,飞向曹飞燕,却也没停下来,直奔自己而来,此惊非小,但已不及躲避,手腕剧毒,脉门已被来者死死扣住,身不由己地瘫倒下去,抬头见那人时,突然手腕又是一松,人已不知何去,呻吟道:“阁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