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剑林脸露微笑道:“多谢二位关心,本……哈哈,想不到我龚剑林到死还是放不下当年的臭架子……咳咳,龚某已没几天的命了,还望莫公子与余姑娘成全!”
莫七摇头道:“家师已死,何必再毁其名声呢?”
龚剑林闻言一惊,咳了一声,问道:“郑风死了,谁杀的?”接着又哈哈一笑,摇头道:“郑风怎会轻易死呢,定是他要故计重施,老匹夫是不是命其门徒,托信于某位武林前辈,说他是被自己徒弟所害,故临终前嘱托代为清理门户!”
莫、余二人一听,颇为吃惊,没想到龚剑林所言,与事实如出一辙。龚剑林见二人惊讶神se,已知被他言中,遂道:“十年前少林玄通方丈归西之后,他得到了无名剑谱,并且得到了藏宝图,就血信于石财主,说其大弟子梁志暗中偷袭,将他重伤不治,ri后必死,请梁得他真传,练得七十二路流云剑法,恐无人能及,只有嘱托石财主,方能铲出此孽,后来石财主将梁志杀了,郑风却没有死,武功更进一步,想必就是练了莫家剑法,谁知在侠峰一战,郑风剑法虽然jing妙,但显得气力不接,龚某也有幸脱身,倘若郑风能有二十年前那身武功,龚某定然当场毙命,可见莫家剑法,定然十分邪恶,有反噬之功。”
莫七已由玄觉大师传授无名剑谱所载剑法,但并不知那内功心法是何等凶险,听龚剑林如此说,不由地相信玄觉大师所言,内功心法与剑法并非一脉相承,而是相克。此时见龚剑林危在旦夕,于是道:“若家师真是当年致使萧莫两家血战生仇,那小可定会澄清此事,责无旁贷,至于将郑风之行,公布于天下,小可暂不能答应,但小可保证绝不会让家师计谋得趁!”
龚剑林淡淡笑了一下,突又问道:“莫公子与余姑娘为何至此啊?”
莫七直陈其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而言之。英儿姑娘连忙就问:“陆大侠如今怎么样?”言语甚是关切。余君影暗笑于心,回道:“陆大侠当然无事,否则怎么可能带着康云,继续赶路呢?”
龚剑林突然咳了一声,鲜血从口中涌出,几乎昏阙,英儿连忙去为他舒缓气息,只听他气虚声弱道:“英儿,你随莫公子前去追上陆青,我已派出人手,追杀他二人,恐怕二人不是敌手。”
英儿微惊道:“难道那ri来的赵红娘和曹飞燕就是帮主请来的杀手!”
龚剑林已无力答话,闭目不语。英儿不知所措,忙求莫、余二人道:“还望二位速去追赶二人,千万要救下二人。”
谁知话未说完,龚剑林右手垂下,已是气绝了。英儿扑在身上,如丧考妣一般失声痛哭。但人死不能复生,她哭又有什么用,遂在莫、余二人劝慰之下,草草将龚剑林求地埋葬,然后随二人一齐赶路。原来英儿自幼习武,龚剑林亲传,然而由于他资质平平,不通其术,遂只学些粗浅的武功招式,擅于轻身之法,跟着莫七与陆青二人,徒步雪中。然而陆青和康云离开咸阳城,大雪纷飞,山路极为难行,便走了官道,莫、余、田三人反而猜错,沿着山路而行,岂能赶上。
这ri三人到凤阁岭下的镇上,听到传言镇上有一帮人在醉生楼打斗,其余详情,一概不知,也没有人敢上前探查,于是莫七便令二女子安顿住所,自己携剑而去。只因他已明自家身世,乃莫氏后人,想来祖上豪门旺族,为世人所仰视,既为其后人,又如何侮没门楣,所以沿途买了一套宽大的暖袍,大为前唐遗风。
靠近醉生楼之时,就已听出正是陆青和康云二人,于是想到自己初学的祖传剑法,此次就小试锋茫,当即闪身入内,略施几招,便挫败敌手,救陆、康二人于危难之间。陆青身受重伤,被莫七救下,次ri才转醒,然后听了莫七讲述这一路走来的奇闻迭事,感叹道:“小弟以为官场虽无刀光剑影,却也是暗透杀机的江湖,没想到真正的江湖武林,也是机关算尽,yin谋暗斗,唉,恶人之心不死,天下便永无宁ri。”
莫七哈哈一笑道:“小弟虽不知官场如何,但也懂得千里之堤,始于垒土,参天大树,未一秋之木,要说这救世济民,匡复正义之行,岂能是一蹴而就的。善恶相依而生,又岂能尽除其恶,只需人世间将二者分开两边,是非明辨,你我所做的只有尽自己所能罢了。”
陆青默默地点点头。
莫七突然又笑道:“小弟此来,可并非只身一人,陆兄你猜还有谁?”
陆青不知莫七所带何人,不是他的同门师兄弟,就是新交朋友,却未想到是余君影和田英儿,笑道:“小弟实猜不出,还请莫兄引见!”
莫七笑道:“是两位姑娘,如何进入男子卧房之中,还请陆兄好好养伤,再见不迟!”
陆青一听是两位姑娘,突然想到英儿姑娘,喃喃道:“不知英儿姑娘现在何处,一切是否周全?”
莫七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起身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