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连生,黄慧贞夫妇张大了嘴,打死都不相信,老实勤恳的大儿子会去赌博。
“输了……多少?”黄慧贞颤抖着问道。“连本带利一共是四十九两,”云平说道。
“天哪!”黄慧贞有些站不稳了,云连生怒道:“臭小子,学会赌博了,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挥舞着旱烟袋杆儿要打云平。
云啸赶忙扶住母亲,对云连生道:“爹,我哥一定是有苦衷的,先听他说一说。”
云平只是蹲着,用双手扣着脑袋,一动不动,一副愿打愿杀的样子。
云啸道:“哥,我记得我只给了你一两银子,你怎么会输四十九两呢?”
云平垂头丧气道:“我想多挣些钱,就去镇上的‘银钩赌坊’赌钱,掷骰子,一会儿我就赢了好几两,正准备再捞把大的,却输了,后来借了钱赌,越输越多,自己不敢玩了,赌场让还钱,我还不上,就被打了。”
“他们还说,三天内还不上赌债,就要变卖咱家的房子,田地,若还不够,就剁我的手脚,还要把妈……把妈……”
“够了!”余下的话不用说,肯定没好话,云连生怒吼道,说完,狠狠蹬了云平的后背一脚,然后不禁老泪纵横。
“天哪,我造了什么孽,养下这样的儿子!”云连生哀叹道。
黄慧贞这时却冷静下来,道:“他爹,急也不是办法,我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筹钱。”
云连生恨道:“钱?哪里有钱?交过了赋税,除去吃饭,穿衣,还能剩几个钱?”
黄慧贞道:“时间还有三天,一切还来得及,我进屋看看。”说着,黄慧贞小跑着进了屋子。
一会儿,她出来了,手里有一块折叠起来的紫se的绢帕,打开来,绢帕上有些散碎银子,还有好些铜子儿,以及一付白银的镯子。
“这付镯子是我娘在我出嫁时陪的嫁妆,也不知当了能顶几个银子?还有这些碎银子,铜子儿,一共是二两四钱银子,大家再想想看,还有什么办法?”
云连生道:“把家里的猪,鸡都卖了,还能凑五钱银子。”
黄慧贞道:“若镯子能当个二两银子,这样,咱们就有四两九钱银子了。”
云平摇摇头,“还是远远不够的,四十九两和四两九钱,差距太大了!”
云连生沉默了一下,像是拿定什么主意似的,“咱们把房,把地都卖了,还能凑三十两银子吧,这样咱们就有三十四两九钱银子了,再问两边的亲戚借些,说不定就够了。”
黄慧贞默默垂泪,“他爹,那让咱们全家住哪,怎么往下活啊?”
云连生情绪有些激动:“我和平儿,啸儿可以去给村上的毛员外家当长工,你也可以做些浆洗,缝补的活计,这样咱们全家四口人就有饭吃,有房住了。”
云平失声痛哭,“爹,娘,弟弟,是我对不起你们啊!让我一个人去给他们还债吧,愿砍手就砍手,愿剁脚就剁脚。”
云啸严肃道:“爹,娘,哥,现在离山穷水尽的哪一步还早呢,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不知道,我哥和镇上马员外家的老管事忠伯关系铁的很,拆借个四五十两银子,很轻松。”
“啊?”云连生,黄慧贞,云平都惊呆了,然后,云连生,黄慧贞齐齐扭头看向云平。等爹娘的头都转过去了,云啸冲云平眨眨眼,握了握拳,向他示意。
云平“啊……”,语气一转,干咳两声,道:“对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是的,爹,娘,我可以问忠伯借钱的。”
云连生,黄慧贞又齐刷刷扭头看向云啸,一起问:“关系再好,能借那么多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