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普打手一挥,中军营的骑兵便小跑着出了军营,随后各营在主官的带领下陆续离开营地,向着西方整队前进。
从位于皇林镇的营地到步云县有一百多里路,这对于生活在山区,长年走山路的皇林镇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正当一队队的步卒排着整齐的队列,行走在这黑暗中时,没有人喧哗,只有身上的甲叶子在“哗啦啦”的响。
就在这时,本来悬在空中的明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一阵令人猝不及防的暴雨便迎头而来,士卒们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和嘴上的绒毛,全是水,身上的衣甲尽皆湿透,更有雨水顺着衣服领子流了进去,全身一阵冰冷。
火把被浇灭了,好在这几天的严格训练,已经使得纪律这样东西在士卒们的中间诞生了。没有人诉苦,只有整齐的步伐声,衣甲的“哗啦啦”的声音,以及横刀与衣甲,长枪与长枪间的撞击声。
本来两个时辰能到的路,足足走了四个时辰,当步云县那城楼的轮廓初现在视野中时,此时已是寅时了,雨也渐渐停了,朝阳虽然还没有跳出山头,但黎明正在驱逐黑暗。
此时,城门还没开,但城下已经聚集了一些准备进城做买卖的百姓,城墙上“咧咧”作响的旗帜,上面写着一个“秦”字。城墙上的火把尚未熄灭,依旧微弱地燃烧着,发出“噼啪”的火油爆裂声,依稀可见一些士卒在城墙上巡逻。
城上的士兵也发现了城下来的这只队伍,有士卒在城上探头问:“哪一部分的?”自有中军营的亲兵回答道:“皇林旅,陈普大人的麾下。”
那城上的士卒道:“既是陈大人的麾下,本该入城,但现在天色晦暗不明,张大人,陶大人有令,赶来集合的各旅一律在城外扎营,等天亮后,再行接洽。”
张大人便是这回步云西军的主将张望楼,费允的心腹。而陶大人则是步云县县令陶仁国。
陈普听了亲兵的回禀,一挥手,在步云县北门外就地扎营,好在辎重队紧随其后,很快一顶顶的帐篷便搭了起来,一堆堆的篝火也点燃了。士兵们围着篝火烤干了身上的湿衣服,湿靴子,便钻进帐篷呼呼大睡了。
早上醒来,灶房早已将饭做好,每个士兵一大碗白饭,一大碗白菜汤,汤中可见油花,还漂着几片白肉,每人还领到一个煮鸡蛋,看来要上战场了,伙食也变好了。
饭后,陈普在中军营的大帐内召集了五个营的偏将,让每个偏将管好自己的军卒,便带上亲兵骑马进了步云县,找主将张望楼去了。
兵贵神速,一盏茶的功夫,陈普就回来了,随后命令从旅到营,再到小队,一级级地传递下来,步云西军所辖的五个旅,包括皇林旅,全部在西门外集全,准备会操。
命令一下,整个皇林旅都动起来,只用了一刻的时间,全旅一千人收拾完毕,辎重队也飞快地将帐篷,锅灶等等装车,四马拉的辎重车队跟在全旅的最后面,向步云县的西南方向开拔。
步云县西门外,陆续赶来的各旅依续屯兵立寨,组成一个大寨,五千人的大寨,人多而不乱,显示了各旅前期的训练成果。
组成步云西军的五个旅分别是皇林旅,飞卢旅,赤水旅,东安旅,龙宝旅。五个旅在西门外集合后,进行了几次战阵演练,闻鼓则紧,闻金则退,以及熟悉基本的旗语。
五个旅在在不断融洽,磨合中。
大校场就位于一座小山包下,方圆数百亩,除了小队,营依然是基本的战斗单位。大校场的一角,操练了“迎面三刀”的皇林旅左翼营的士卒们虽然是在休息,但依然在站军姿。鲁苏文来回走了几趟,对自己的这二百名部下说:“今天我和陈副将参加了张望楼主将的军事会议,其中要落实下去的一个决策是要组建军一级的斥候队,面向全军招募。”
人群一阵骚动,鲁苏文也没有摆出一副油烟不粘的冷面孔,冲自己的部下笑笑,道:“我理解大家的心情,遇到好机会,谁不想上啊?军一级的斥候队啊!以后,就能直接和军部的众位参将,裨将直接打交道,甚至有面见主将的机会,想不升官都难!”
“呵呵”底下一片哄笑,鲁苏文话锋一转,道:“但是,回报与付出是成正比的,军功是堆砌在白骨上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因此,你们事先一定要考虑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做斥候。”
“首先你的马术如何?其次你的箭术如何?再其次,作为一名斥候,不仅仅是安坐在马上逛风景的,有时还得化装,潜伏,要忍饥挨饿,当然对你的武功也是有要求的,毕竟只有带着情报活着回来的斥候才是军部主将需要的斥候。”
“你若待在营里,虽然立功不如斥候,但至少安全还是有保证的,不用像斥候那样风餐露宿,只要这一营的人没死绝,你就不会死,可斥候却常常要面对敌方的大队人马,以及敌方无所不在的斥候的袭击。”
“话就说这么多,从即日起,各旅辖下的各营士卒都可以到本旅的中军帐报名参加斥候的遴选,实话说,我当年就干过几天斥候,这斥候的的选拔淘汰概率太大,真真正正的百里挑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