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赵敏妥善关押后,张无惮对范遥道:“还请范右使再同他们周旋一遭,将绍敏郡主被我掳走一事分别告知王保保和汝阳王。”
范遥稍一犹豫还是道:“恕我直言,赵敏所言不虚,你拿她的命,根本不能威胁汝阳王父子。”
张无惮笑道:“那若是我拿赵敏父兄的命来威胁她呢?”赵敏的立场很清晰,重要度排序是父兄、她自己,然后才是元廷。
范遥同赵敏朝夕相对二十载,对她的了解远超旁人,轻轻摇头道:“这也不成。郡主娘娘若为了救她父兄而背叛元廷,待汝阳王等得知了,唯有以死殉国。”
张无惮此时才彻底死了心,一个两个都这么说,看来王保保他是没办法招安了。他有几分惜才之心,何况王保保的军事才能惊艳绝伦,但既然此人不能为他所用,那也只好痛下杀手了。
张无惮道:“王保保被派至前线,但汝阳王却死困大都,将赵敏落于我等之手的消息散播出去,且看元廷如何行事。”
范遥应了,瞧他不像另有吩咐的模样,便径向前走,却被张无惮又喊住了:“范右使待我教忠心耿耿,你为卧底付出此等惨痛代价,可还有心愿未了?”
范遥默然良久方道:“我听闻令弟将要迎娶前紫衫龙王之女小昭?”
范遥对黛绮丝有意重归明教之事有所耳闻,但他都不用提就知道,这绝无可能,就冲黛绮丝对明教毫无归属感和忠诚心,张无惮绝不会看在他所立功劳的份上,重新接纳黛绮丝。
张无惮想了一想方道:“是有此意,正在看日子呢。”殷素素本意是等张无惮找到心仪对象后,兄弟两个一起成亲,可瞧张无惮这相当沉得住气,二十五岁搁古代实在年纪大了,便只好动手准备张无忌娶亲之事。
范遥道:“好,待他们成亲之日,范某想亲去观礼。”近三十年都过去了,当年的旖旎情思早就淡去,他只想重见黛绮丝一面,了却一桩心事。
张无惮笑道:“这有何难?”又吩咐了几句,方才将他送走了,正待回主帐待着,却听一人喊道:“哥!我在这里啊!”
他循声看过去,见一行身着武当道袍的人都被拦在大营外面,其中不仅有张无忌,更有俞岱岩、张翠山、殷梨亭三人。
张无惮一下就笑了,连忙走上前去,抱拳行礼道:“侄儿见过二师伯、六师叔,见过爹爹。”又捶了张无忌一拳头。
张无忌喜笑颜开,用力给了他一个拥抱,想想不对——凭啥这人揍了他,他还要给抱抱——举着拳头要抡回去,却听张无惮道:“你还真经不起念,半柱香前,我还同人说起你要成亲了呢。”
张无忌于是将反捶的茬给忘了,放下手笑呵呵道:“将鞑子驱逐了,我才能娶妻呢。等我儿子出生,我也可以挺直腰杆告诉他,这天下是咱们汉人的天下!”
俞岱岩道:“正是,师父听闻红巾教于此地将王保保的军队围困五个月,料想朝廷将要增兵支援,又是一场恶战,便打发弟子下山来,说要为反元出力。”
张翠山也道:“我们这是第一拨,三师哥、四师哥、七师弟和青书带着数百弟子还在路上。”武当派都快倾巢而出了,就剩了宋远桥这掌教大弟子不得以得留守山门。
“这可好,鞑子那头有许多武士高手,我们这边平民却占了大多数,打起来总归要吃亏的。几位来援,正可补此劣项。”张无惮笑道,“我这就让人搭起帐篷。”
他说罢,欢喜不胜,抓着张翠山的手摇了一下,心下感叹他真是得有近两年没同他们见过了。谁都知道他这头事务繁忙,生怕打扰了他,是以连书信都寄得少了,算算上次收到家信都是一个月前,还是殷素素告诉他要给张无忌议亲之事。
帐篷一时半刻还备不好,张无惮当下领着他们往主帐走,路上几人有说有笑的,倒是殷梨亭时不时出神,瞧着就魂不守舍的。
张无惮瞥了他一眼,取笑道:“六婶不在身边陪着,六叔连魂都丢了。”
此言一出,俞岱岩等人神色都有几分微妙,张无忌更是对着他挤眉弄眼,想让他闭嘴。张无惮一概不管,自顾自又道:“您这个状态,我可不敢送您上战场呢,真有个好歹,那该如何?”东方不败不得生吃了他。
殷梨亭抬头看他:“什么六婶,无惮,我如今都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