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惮笑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令狐冲办事稍欠沉稳,更欠老道,他并不是一个出色的领导者,这些短处恰恰是张无惮的长处。
宁中则没再出声,一路领他到了半山腰的小茅屋前。
张无惮瞥了一眼,见连房门都是打开的,令狐冲横躺在榻上正翘着脚抱着酒坛子唱歌,翻白眼道:“你倒是清闲自在,我还当得镣铐加身呢。”
岳不群不需锁住令狐冲,他一个命令,令狐冲就不会忤逆。越是好酒好菜地照顾着,令狐冲心中的愧疚会越重,姜是老的辣,岳不群手段当真了得。
令狐冲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将酒坛子砸过来,又惊又喜道:“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最早也得三个月呢!”
他们上次见面也还不到两个月,而张无惮正是繁忙的时候,令狐冲本来盘算着,得小半年见不到人,张无惮才能意识到他不出面是被困住了,而非不愿去打扰他。
“巧了,我来寻你正好有事儿。”张无惮晃了晃酒坛子觉得不对,凑到鼻下一嗅,里面装的是清水,这坛子他瞧着倒有几分眼熟,像是古早时他酿的蛇胆酒,派人送上华山过几坛。
他再仔细嗅了嗅,坛口依稀残留着熟悉的味道,满足道:“你还没丢呢啊?”
“找我什么事儿啊?”令狐冲瞧宁中则脸色憔悴,心下难安,急忙转移了话题。
张无惮正色道:“拯救世界。”
令狐冲一脸茫然:“……啊?”
张无惮道:“你、我加上无忌去杀鞑子皇帝,我拿到了皇宫的守备图,就是皇帝身边高手如云,还是有风险的。”
他才不信正常世界中皇帝身边会配备这么多武林人士防备刺杀,但谁让这是武侠世界,瞧《陆小凤》里面的皇帝自己都是绝世高手,没办法讲理。
令狐冲精神一振,接话道:“此话当真?好啊!”
宁中则却想得更深一些,担忧道:“鞑子皇帝已有数位子嗣存活,何况蒙古这么多皇亲国戚,杀了这一个,另一个立刻就会被推举上位。不然你们明教的义士为什么从军队着手,而不是直捣黄龙呢?”
张无惮笑道:“是这么个理,下一任皇帝人选究竟是谁,对咱们来说没多大分别,可对鞑子贵族们却差别大了。”
宁中则迟疑道:“可是……我听闻七王爷乃皇帝以下的第一人,又是皇帝的亲弟弟,若皇帝遇险,小皇子又没长成,怕他不是兄终弟继,就是以摄政王的身份独揽大权。”
她会知道这些,盖因岳不群对此深入研究过,没事儿就喜欢说上一嘴。
张无惮本意不是同她讨论,但看令狐冲全然一副“随你坑,爱谁谁”的不在意态度,他也只好道:“正是如此,七王爷自己心思活络不说,旁的王公大臣也总该有想法吧?”
七王爷如今压着汝阳王打,他拿出的诸多证据都极有说服力,以至于至正帝信了,授意心腹大臣弹劾汝阳王。
可一旦至正帝没了,皇帝的亲信会如何反应可不好说,这帮人忠诚度再低,也总有真正忠君的,届时这伙人防备的对象不是汝阳王,而是七王爷了。
令狐冲听到此方才回过味来:“那还等什么,杀上大都!”
“还不到时机,等王保保被擒,汝阳王彻底被打压,我们再动手。”张无惮笑眯眯道,“你猜猜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这问题他本来想拿出来考张无忌的,但光是如何告知张翠山和殷素素他家大儿子跟个男人好了的问题,都够张无忌抓耳挠腮了,张无惮就不多难为他了。
令狐冲鄙夷道:“这有什么好猜的,我只管杀人就是。”想了想又有些小激动,“你等等,我去师父那里将青冥宝剑取来。”
这宝剑因阻碍了他的剑道修行,被燕南天点醒后,他本早已还给张无惮了,但张无惮两年前重又赠回给了他,言称他剑法大成前就寄存在岳不群那里——身边真没啥擅长使剑的,搁角落里积灰也没用,馋一下岳不群也好。
令狐冲默认宁中则前来,就算师父师娘已经接受了此事,提起岳不群来有些小别扭也很快扔于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