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牢犹豫着,看似发功,却没有任何效果。
药彩在心里对蒲牢说:“也好,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求你。就算我与他共赴黄泉路,也没有什么。”
蒲牢在心里回复着:“你的心里对他是有情的,对否?能为了他不要命,是么?”
药彩心道:“换作是你,我一样会这样做。”
蒲牢心道:“原本我和他的地位平等啊。”
药彩心道:“你非要这样想,我无语。我只想告诉你,对他,我是感动。对你,我是情动。对不相干的生灵,我一样可以不要命的去救,那是不忍看到死亡。”
蒲牢心道:“好,我明白了,你的心总是那么大,装得太多,而我的心却只装得下一个你。为你,我也只能把心变得博大。”
蒲牢千万般不愿意,还是帮助药彩救治了翔云。
翔云是被邪思念所附身的蒲牢所伤,也只有邪思念的法力能救得了。
如若不是药彩虚弱不堪,也无需蒲牢出手。
片刻之间,翔云那苍白的嘴唇就慢慢开始变得红润,背部的伤口止住了流血。
蒲牢并没有尽全力,只保住了翔云的性命,为的是不希望药彩赔上性命。
药彩晕厥过去。
魔后为翔云把了脉,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横月,带药彩仙子下去修养吧,她为我儿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横月露出邪恶的笑,心想:“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让她永远的休息。”
蒲牢听到横月的心声,步移到横月跟前,抱着药彩。
这一举动让魔帝和魔后脸色大变,当着他们的面,蒲牢抱着他们的儿媳妇,他们的颜面何存?
“东海龙王四太子,你应该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把药彩放下。”魔帝双目瞪得极大,似要将眼珠挤出眼眶的感觉。
“可以,除非您能答应我,让横月和迷露远离药彩,以确保她的安全。”蒲牢道。
他看出了横月与迷露乃是鬼魂上身。
魔帝与魔后虽是不解其原因,但也点了点头。
魔后把药彩抱了过去:“我亲自照顾她,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说过,我儿没事,你就可以回东海了,你走吧。”
蒲牢不舍的看了看药彩,离去。
横月与迷露对望了一眼,深感失去了最佳的机会,只能守在翔云的床前,等待翔云醒过来。
魔后抱着药彩对魔帝道:“你在这里看着云儿,我带药彩回我们房里。药彩是为了云儿才体力与法力强度透支,我得为她做法恢复。”
魔帝点点头。
魔后想为药彩恢复身体,却发现,越是做法,药彩越虚弱,只好停下来。
魔后不解,只好守在药彩身旁。
蒲牢回到东海龙宫,见到释怀伤重病危,心中的难受感像有如趵突泉,不可阻止的涌动着。
他跪到释怀床前:“母妃,是儿臣不孝,是儿臣连累了您。”
傲广听到蒲牢的声音,把释怀平入在床上,从床上下来,紧紧的握着蒲牢的手:“小四儿,魔帝魔后没有为难你?”
“没有,魔界八王子已经保住了性命,魔帝魔后便放我回来了。”蒲牢道。
傲广喜极而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蒲牢深深的感受着父亲般的关怀。
在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他觉得东海龙王给予他父亲的爱,是一种理所当然。
如今,傲广给予他的关怀,虽说与从前一样,却更让他感觉到温暖。
他拥抱着傲广,为自己曾经的过失懊恼。
父亲的怀抱总是那么宽广,不管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要能平安的归来,就是最大的安慰。
蒲牢看着释怀,用手抚摸着释怀的脸:“母妃,不孝儿蒲牢回来了。”
晕厥中的释怀竟露出一丝微笑,努力的睁开了双眼。
这是爱的呼唤,唤醒了一心牵挂蒲牢的释怀:“小四儿,你,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释怀躺在床上,用双手颤抖着捧起蒲牢的脸,在重伤下,带着疼痛欣慰的微笑着,眼角还流着终于放心的流泪。
“是的,小四儿回来了。母妃莫要再多言,安心养好身体。”蒲牢握着释怀的手。
释怀的笑容慢慢的凝聚,停止在那一刻,像是一个笑脸面具,永远保持着微笑。
“母妃,母妃……”蒲牢再怎么呼唤,释怀都不再有反应。
蒲牢抱着释怀,放声的痛哭:“母妃……”
傲广上前,用颤抖的手探试着释怀的生命气息。
他知道释怀已经走了,在得知蒲牢平安回到东海,那用尽全力保留的最后一口气就消去了,安心的离开了。
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实的,总还想着能用手摸到释怀的生命气息。
傲广颤抖的手,带动着整个身体都颤抖着,颤抖得整个身体连连后退,摇着头,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跌走在地上,还在继续颤抖心中的伤痛。
傲广与释怀的儿女们,听到浦牢的哭喊声,都冲进了房间。
他们一直没有走远,守在门口,等待父王可以救活母妃。
等来的,是浦牢的安然归来,他们高兴。
也等来了释怀的过世,他们伤心。
他们全部跪倒在释怀床前,哭喊声响成一片,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伤痛的气氛。
他们甚至于没有去搀扶跌坐在地上的傲广。
痛心的时候,如何安慰一起痛心的父亲?